我再次有意识时,正身处我未出嫁时的闺房之中,兄长端坐在一旁,而床边还有两位我眼熟的大夫。
“ 小妹,你醒了?!感觉如何!”兄长担忧道。
我脑袋很沉重,茫然的环视了周围:“兄长,你带我回家了.......?”
兄长看起来很难受:“是,你晕倒在离府上不远处,我下朝回来,刚好看见了你。”兄长把脸别到一边,继续责问道:“小妹,你也太不注重自己的身体了,你这样,日后我若是.......让我和父母亲怎么交代?”
我其实想和兄长说,日后我一定比你先去见他们,我会解释的,他们不会怪你的。
我知道我的身体不好。
那年寒冬,我才十四岁,偶然见后院湖中结了冰,便支退了下人,偷偷去滑行。我本不喜欢玩这些,因为曾见过梁驰和兄长一起玩过,于是想着如果自己练好了,就可以与梁驰一道玩了。
但天有不测风云,湖中间的冰很薄,我刚踩上去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冰将要破碎的声音。
当时我害怕极了,停在原地不敢动,抽噎着喊救命,刚好把在这附近练剑的兄长和梁驰叫了过来。
他们还没跑过来,冰就已经破了,我陷入一片冰冷。
我最终活了下来,但是我的身体大不如以前,从此以后变得很虚弱,还不能生育了。
梁驰向我提亲时,我曾嗫喏犹豫:“我无法为你绵延子嗣......梁家,不应该再选我了。”
可梁驰却不退步,无所谓道:“没关系啊,我不在乎,如果有人骂你的话,我就把他打跑!我在乎的,只有段卿玉而已。”
“如果你喜欢我,那我一定要娶你。”
“如果你不喜欢我,那我......”
他顿了一下,略带希冀道:
“明日再来。”
兄长见我入了神,就低唤了我一声:“小妹你听到了没有啊?”
“嗯。”我回应了一声,又不确定地问了一遍:
“不是将军府?”
“不是。”得到兄长肯定的答案,我松了一口气。
“不是将军府就好...不是就好...”我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顿了一瞬,我又激动道:“兄长,兄长你听我说,他不是梁驰,他根本不是梁驰,我认得的.......我能分得清。”
我紧攥着兄长的双臂,几乎能感觉到他的脉搏跳动:“信我,兄长你信我。”
兄长用力将胳膊拽出,用双手按住我的双肩,欲言又止的叹了好几口气,最后起来对大夫行了个礼:“有劳。”
“太傅不必多礼,应当的。”
我下嫁不过两年,父母便相继离世,如今兄长是太傅了。
兄长少时不许我和梁驰走得近,说梁驰以后是要久居沙场的人,我喜欢上他,只会给自己找个罪受。
梁驰当时听到了兄长的话,正要离开时,听见我坚定的道了一句“我喜欢他,仅此就够了”又留了下来。
我在这儿住了一晚,第二日兄长又过来看我,我再一次坚持告诉他,那人不是梁驰。
兄长耐心问我:“你怎知他不是梁驰?”
我平静而认真道:“眼神,语言,气质,举手投足间,都不像。”
“小妹呀...”兄长轻轻叹了口气,道:“都是会变的.......你与他分别两载,又怎知他现在如何?”
我滞了一瞬。
只是因为,时间改变了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