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35(3 / 4)

不会那么容易遭人算计,可能远离人世。

昨天晚上那么多人在这里,他甚至没有勇气直视许吉言和高悠悠的眼,是他没有尽到做师父的责任,是他没有保护好许宁。只要许宁跟在身边,他无时无刻不在打压着许宁,为的就是防止她的身上出现这种情况,这么好的一个苗子,就是太燥了,静不下来,哪怕稍微静下来,听点话都行,可现在就是一个没看住,她就躺了里头。

霎时间,空气变得凝固了起来,像是一不小心触碰到了按键按钮,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受控。

“你说什么?”赶回来的魏水星猝不及防听见了这么一个惊天大消息,他红着眼慢慢走近,脚步停在钟鸣跟前,单手揪住钟鸣衣领前襟,沙哑着声音,像是被什么掐住了嗓子:“你再说一遍?”

“钟鸣,我把你当兄弟,你就这么搞我的未婚妻?”一夜未眠的魏水星唇瓣干涩的起皮,他面色带着刚操劳过度的憔悴,甩开上前来抓住他手臂的两人,面上是从未有过的凶狠之色。

钟鸣没有回应魏水星的话,他口吻平静地对抓着魏水星的两人说:“放开他,他不敢怎么样。”

“你知道我不敢对你怎么样,确实,我也不能把您老人家怎么样,您一个袭警就能把我抓了。”魏水星冷笑一声,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恨不得原地扒了钟鸣的皮,他逐字逐句低声吼到:“那许宁呢!许宁凭什么?!凭什么许宁要因为你躺在里面!要是她醒不过来呢?!啊!你怎么那么自私啊,让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顶在前头,你们干刑警的,你们究竟是干什么吃的?!我每年纳那么多税,你们连个人都护不住!养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钟鸣任由着他发泄,一声不吭,接受着他所有不恰当不合适的言论。

“我现在对你们刑侦总局的办案能力,产生了严重的质疑。”

“有质疑,可以,是好事。”钟鸣云淡风轻地纠了纠胸前被魏水星甩的一团糟的前襟,他语气平淡地比白开水还要没有味道,嗓音又低又沉:“你可以对我进行投诉,我接受你的投诉,但是······”

魏水星冷眼瞧着他,面色入水的冰凉,他薄唇轻启,截下了钟鸣的话,宛若带着尖锐挺长毒嘴的恶蜂,狠狠扎进钟鸣身上:“你上次说什么,说谁的女儿儿子都能死,凭什么她许宁不能死,就凭她是许吉言的女儿吗?这个话是你说的吧,我原封不动的重述出来,一字不多一字不少吧?”

“我当时就想,你是怎么能说得出这个话的,不管是同事还是领导,这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想要看到的,大家都想活命,大家都惜命,可是你怎么就能那么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番话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啊。”魏水星眸光里透着从未有过的厌恶盯着钟鸣,他说:“原来你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天了,或者说换句话,你早就料一定会有这天。”

旁边有声音掺和进来试图打断和解释许宁的事,想告诉他不是他想的这样,可此时的魏水星什么也听不进去,他红着眼字字泣血,比坐在会议室中对着那帮年纪大的还要咄咄逼人。

“你率先给她打好预防针,就是想要让她有个准备,既然她送上来了,那就没必要留着了,死吧,这也是你想给你们大家的一个态度吧,说,看吧,许吉言女儿都能死,你们死在一线还算什么,你们有她那样的家庭吗?有她那样的父母吗?她那样的家庭都救不了她啊,无济于事啊,那么同志们啊,不要怕牺牲了啊,为了国家,为了信仰啊。”

“你们唱你们的高调,没有人拦着你们,”魏水星说到后面,沙哑的嗓子还有了丝丝哽咽,是替许宁委屈,为许宁感到不值,“可是,你们凭什么拿许宁去祭旗?啊!钟鸣,你也不比许宁差啊,你怎么不拿自己祭旗呢?你三十岁啊,她才二十一岁啊,二十一岁!你比她还要大上九岁,你比她还多活了九年,你怎么不去死啊,凭什么要是,凭什么要她为了你们的唱高调买单?”

“我说让你给她调走,让她干后勤,你就是不愿意,你就是不答应,”魏水星用力地哽了下咽喉,他说,“现在好了,她躺在里头,指不定哪天撑不过醒不来就死了,死了!这就是你们想要的,你们如愿了,如了你们的愿了,现在你们满意了吧。”

钟鸣面不改色地听完魏水星的一通抨击,他只字未做出回应,安静地等着魏水星发泄,直到魏水星嗓音逐渐沙哑到说不出话来,声音越来越下。钟鸣清楚看到魏水星眼角竟然泛出了一丝泪光,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钟鸣站直身体,给了他一个好态度,没有气没有恼:“说完了吗?”

看钟鸣还是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魏水星睁大双眼狠狠瞪着他,半点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我知道现在怎么解释你也不会信,索性,我也不浪费口舌了。”钟鸣说:“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一旦许宁有个万一,她父母我负责。”

“如果她能醒过来,什么都做不了,我也负责。”

语调不轻不重,但落地的承诺,是钟鸣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