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35(2 / 4)

险些丧命于车底的声音,心里没由来一阵抽搐,好似幼儿小小的指甲抠着一点点肉抓在指甲中不肯松手。

耳边猛然刹车声还在不断旋绕,像是被人按下了循环键,一下一下抽着他的耳膜,连带着神经发疼,酥麻加辣的疼痛扎在心口处,透过心脏薄膜,直扎肌底。

电梯端口带着浑身晨间露气加身的万烁背着他的宝贝老婆和李默一块儿上来了,他脚下步子轻快了不少,连阴沉着一晚上脸的李默神情也转晴了不少。

他把手里豆浆包子一股脑塞给钟鸣,拍拍手又从裤兜里摸出两包便捷漱口水和压缩毛巾,递给两人,说:“味道重的没给你们带,先找个地方把早餐吃了吧。”

“先跟我说说昨晚的情况。”钟鸣把手里物资转移到易平手里,让他们想吃,他和万烁面对面站着,想知道昨晚事发现场的经过和结果是否理想。

万烁轻点了下头:“顺利收官。”

“······”

“······”

“?”还在等着下文的钟鸣盯着万烁无辜的脸看了好一会儿,黑着脸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冰冷透彻渗进骨子里:“然后呢?”

“没然后了,”万烁轻描淡写地带过了昨晚现场激烈的横冲直撞和枪.支交锋,眼下的情况已经足够大家忧心的了,没必要再制造恐慌给压力加磅,“人抓到了,已经有人在审了,剩下的假牌照也一张不少全到手,顺带端了个窝点,看着应该是集聚的地方,现场有点乱,但没有血腥味儿,不像是用来干脏活的。”

听了万烁的话,钟鸣心绪交杂,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信息出来了,他们费劲巴力要抓的线索也出来了,偏偏又是对方使障眼法主动给出来的,代价呢,代价是什么,是躺在ICU的许宁吗?

除了许宁,钟鸣在脑海中实在摸不出第二个人选,事实就是许宁倒下了,证据出来了。在许宁倒下之前,所有的线索被人埋在水下,分了多少路,谁也不知道,就是这样的关键时期,他们要的主动现身,又是在同一时间里,任谁看都知道,这是个局。

但是,做局的人会是谁呢?他们冲谁来的?目的是什么呢?如果许宁现在站在他跟前,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许宁,无一不在暗示着事件与许宁有关,他们或许也会把枪.口对向许宁。

万烁站在小窗口往里又瞄了两眼,内里场景和昨晚他离去时无异样,眉宇间轻松被拂去又平添了两分忧虑,他转过身看向钟鸣略带散漫的神色也收敛起来,目光发紧:“医护怎么说?”

“还是那样,我看只要不出现感染问题,应该没大碍。”钟鸣身体一转,后背倚在万烁旁的白墙上,几天没有修剪的冒芽胡茬,青绿一排挂在下颌,他半阖着眼没什么情绪地说:“能醒过来已经算是她福气了。”

“······”万烁沉迷了半晌,眸光在左右两旁坐着靠着的人身上望了一眼,每个人身上都好像笼罩着一层推不开的黑密浓雾,他们忧心忡忡期待着什么,还有口中正念叨个不停祈祷的,他脑袋微微后仰,顺势为了一句:“万一,醒不过呢?”

是啊,万一醒不过来呢?

万一出现真菌感染呢?

万一机器上起伏不停的线条跳横呢?

“醒不过来······”钟鸣口中好似把几个字辗转了千百遍般缱绻,他一双眼平静又幽深地像是深山中的一汪前年古泉,冰冷却毫无温度,刺在人身上扎的生疼:“醒不过来,那就不醒了。”

哪怕成天躺在病床上做个半死不活的植物人,也比哪天真的活不了的好。至少,还能给活着的人一些盼头,让许家父母有个精神支柱撑着,不会就这么跨了。

“要是她哪天醒了,废了······”钟鸣神色认真又坚定,目光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拎着刀.枪破了那堵封锁了多年的铜墙铁壁,其中青苔枯草一瞬间重新注入了生命力,随着风而飘荡,然而还没来得及高兴,高墙轰然倒塌:“我负责,我给她负责。”

此言一出,充斥着灰白色彩的医院及被抹上阴冷色调的白墙,恍然间,似是被填上了一层浓重的色彩。那人仿佛是从黑暗深处走来,手上拎着从千万人当中而杀出一条血路还在潺潺流血不断的利剑,剑身裹满锈迹斑斑的鲜红。

他缓缓走近走近,脚步的震荡声响应了整座大楼,踩着焰蓝色火星子四迸,炸了漫天的星星点点,引得不少人为之回首。

万烁不是没有注意到钟鸣话语间的郑重,他不屑的轻嗤了声,没怎么在意的说:“一个个负责,你负得过来吗?不说公安系统每年多少事,单说你们刑侦······”

“我说她。”钟鸣换了个动作,双手抱臂站着,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与郑重,他转头将视线对上万烁,“她是我徒弟,我该为她负责。”

“如果她这次跟了我,可能也就不会有昨天车祸事件发生,她也不会躺在这里,也不会······存在醒不来的风险。”

他原本是想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