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为谋(2 / 4)

抖,落入沈烨眼中,刺眼又刺心。他心下狐疑,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这个午膳,吃得是食不知味。沈烨匆匆扒过几口饭便出了门,苏玉言待他走后,支开府里的侍女,称说去同和堂坐班,也不要马车,自己提着裙子就走。

到了同和堂,苏母见她来了,撇着嘴上前:“我怎么跟你说的,头三个月孩子还不稳,让你少来少来,怎么还三天两头地往这边跑。你什么时候能听我半句劝……”

“菘蓝呢?”她没理会苏母的唠叨,扯着脖子往药铺里探。“菘蓝在后面拿药呢,你找他干吗?”许是听着外边的动静,菘蓝掀开帘子探出身,面色紧张:“言姐姐。”

苏玉言上前把他推回仓库里,放下帘子,将人拽到角落,压低声音道:“怎么样?人接到了吗?”菘蓝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放心,人我昨儿晚上就送过去了,神不知鬼不觉,保证没人发现。”

苏玉言合上眼,长舒一口气,手不住地拍着胸脯,呢喃道:“阿弥陀佛,谢天谢地,出去了就好,人出去了就好。”待她缓过神来,赶忙抓着菘蓝的手:“快带我过去看看!”忽然又想起什么来,顿住了:“等等!这几天先算了,你注意白日里不要动作,等天色黑了再给他送点东西过去。”

“嗯!放心吧,言姐姐!”

今日,苏玉言去沈老太君屋里用了晚膳。

自她怀有身孕后,老太君更是频繁差她来自己屋里用膳,三不五时关切几句,生怕下人们照顾不好她。她这几日形容憔悴,老太君看在眼里很是心疼,看她今日过来吃饭,气色好了不少,人也活泛起来,连汤都比之前多喝下两碗,老太君看着心里是真高兴:“都要做娘的人了,要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苏玉言放下汤碗,笑着点点头:“我知道的,奶奶。”老太君叹一口气,瞟一眼她的肚子,心中感慨万千:“以前我从来都不敢想,烨儿以后也能娶到这么可心可意的媳妇儿,有这样安稳幸福的日子。”

她停了停,抬头看向远方,想起了过往:“烨儿小时候……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他……”她想起周太延那张令人作呕的脸,立刻顿住了,面色沉痛难当,她只当苏玉言还不知道过往那些事儿,缄默不言。

“奶奶……”

老太君摆摆手:“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你都不知道,听说自己要当爹那一下,他有多高兴。”老太君眼里泛出喜悦的泪花:“我相信,他一定会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爹爹。”

今早听说净方被送出去了,她乐得高兴了一下午,可刚刚同沈老太君用过膳,她又开始思绪万千,回绿漪园的路上,步伐沉重,她不知自己要如何面对他。同他如实招来吗?不,不可能的!净方现在还在城里,他必不会放过他。或许,等到净方安全出城了,自己便再向他坦白吧,这样大的事,她在心里放不住一辈子。到时候他又会如何反应?

她摇摇头,不敢去想,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保住净方安然无恙。

她来到房门口,屋子里黑漆漆的。

果然,他还没有回来,估计今日又是要忙到很晚。

“夫人,我去点上灯,您在外头站好了,千万别乱动。”月牙儿先进到屋里,点上窗台的油灯,倏一声,屋子里亮起暖黄的光。

“夫人……”月牙儿转过身,忽地吓了一跳:“呀!”她退后一步,一个哆嗦:“爷……是你啊,真的是你。”等她看仔细了,这才放下心来:“您说说您,大晚上的在屋子里也不点灯,装鬼吓唬人呢!”

沈烨坐在桌边,手搭着桌沿,也不看她,冷冰冰道:“出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要进来。”月牙儿冻住了,也不敢跟他打岔了,只道声是,行个万福退了出去。

苏玉言站在门槛边,看他直挺挺坐在那儿,面无表情,一身冷肃。

她在门口默了默,深吸一口气,迈过门槛。“在这儿坐了多久了?怎么也不点灯?”她走进房间,关上门,回过身来,却看到沈烨正看着她,眼寒如冰,薄唇轻启:“我问你,今天去见了什么人?”

苏玉言僵住了,她咽了咽口水,镇定道:“没有谁啊,就是去了趟同和堂,怎么了?”

她心里警铃大作,沈烨以前从不会跟她这么话说,从来不会。

“哦?是吗?”他冷哼一声。苏玉言抿了抿嘴,很有底气地道:“是啊,我又没说谎!”

沈烨勾唇一笑,容光寒艳,抬起手,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状若漫不经心:“那……菘蓝今天又去见了什么人呢?”

“咣”!苏玉言身子一瘫,撞上了身后的门板。她面如死灰,心跳如雷,一片死寂中,心脏的鼓动声一下一下敲击着耳膜,震得她脑袋嗡嗡作响,再也无法思考。

“怎么了?我不过关心一下小舅子,娘子如何就吓成了这样?”

苏玉言膝盖微屈着,轻轻颤抖,后背和手掌紧压着门板,方才没让自己掉下去:“你把他……把他怎么样了……?”她艰难地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