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吐出了一溜烟话,真真是嘴比脑子快。
“哎,那像你们家这样的好姑娘他就要不着啊。”沈老太君笑着,竟是越发慈爱起来。苏父狠狠剜苏母一眼,苏母情知自己莽撞了,缩着脖子,只当没看到。
“绿萼。”沈老太君向立在门边的绿衣侍女唤了一声,绿萼转过身颔了颔首,手朝门外一挥:“进来吧。”话刚落地,只见十来个短衣小厮扛着箱子鱼贯而入。“来,就放这儿吧。这个放那儿。”绿萼当是自己府上一般,利索地指挥他们将箱子在院子里挨个摞好。还未及苏父苏母反应,那群人便摞好了箱子,迅速撤离。
“这……沈老太君,这是什么意思?”“苏大夫,苏夫人,我就有话直说了,今日我带孙儿上门,一是为谢罪,二,是为提亲。玉言这个姑娘也算是跟我缘分颇深,她救过我的命,又救过我孙儿的命,对我们沈府是恩同再造,为人又善良活泼,机灵懂事,我对她那真是喜爱的紧,早就当她是我亲孙女了。你们且放一百个心,她要是嫁过来,我绝不会让她受了委屈,受了亏待。”
苏父坐立不安,一脸的为难:“老太君,沈府是高门大户,我们苏家世代布衣,这门亲事属实不敢高攀了。我们做父母的,不指望儿女什么荣华富贵,只希望他们一世平安喜乐就好。”
沈老太君笑意深沉,望着苏父,半晌缓缓开口:“苏大夫,您没说实话,在您心里,您不是觉得你家玉言高攀了,是觉得我家孙儿高攀了才是,对也不对?”“我……”苏父没料到沈老太君会如此直白,心事被击破,此时若再虚与委蛇、兜兜绕绕说些场面话,必都将成了笑话。但这着实噎得他不知如何开口。
“苏大夫,您的为人我十分敬重,能够如您这么想的爹没有几个。您不慕虚荣,恪守自谦,一心精进医术,只求食饱衣足,并得造福一方百姓,不怪您能教养出玉言这么好的孩子。我知道,能让您舍得将玉言嫁出去的,不是看对方家世如何,只看那个人。我们烨儿的名声确实不好,说实话,这点他不冤枉,我也不护他的短。可有两点我不得不说,一,他有本事,十七岁起便独自在外打拼,挣下偌大个家业,我敢说玉言要是嫁了他,这辈子在外人面前绝不会低人一头。二,他孝顺。烨儿从小爹不管娘不爱,也就只有我这个奶奶能护他,无论外人如何说道,可我知道,他是个孝顺的孩子,对我那是好得真没话说,他爹还有他那些个叔舅,从来都是嘴巴上说得好听,却没有那个比得过他对我的孝顺。您二位说说,一个孝顺的孩子,他秉性能有多坏?烨儿他只是爱憎分明,凡是被他当做自己人的,都会巴心巴肝地对他们好。他是真心喜欢你家玉言,对她只那只会比对我更好。再加上两个孩子又互相倾慕已久,这一桩好姻缘,还望苏大夫、苏夫人能够成全。”
沈老太君说得言辞恳切,句句走心,把苏母都给说动了,原本她就对沈府的家世颇有垂涎,再加上又有沈老太君这样德高望重的长者为沈烨背书,苏母越想越觉得这是两全其美的事儿,流言和姻缘都解决了,她想不明白苏父还有什么不愿答应的。
苏父垂着头,手指紧抠,合眼沉思。沈老太君所说却无虚言,沈烨这个人不管怎么说,对玉言确实是真心实意,只是……不行,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将玉言许给沈烨。
“沈老太君,您的诚意苏某心领了,只是这桩婚事……还恕我不能答应。”沈烨一听这话,眉头一皱,开始急了,沈老太君轻拍他的手背,示意他莫急。“这样,苏大夫,我们俩可否借一步说话?”
苏父听了脊背一僵,捋了捋胡子,朝苏母挥手道:“念慈,菘蓝,你们带沈公子先去院子里坐会儿。”苏母和沈烨皆是一头雾水,沈烨也不知奶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起身时疑惑地看向她,沈老太君只是了然于心地点点头,笑着安抚他。
待堂上只剩他们二人,沈老太君方才轻声开口:“苏大夫,那个叫菘蓝的孩子,原是个双生子,对吧?”苏藿心下一惊,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