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出什么事了?”小弟丙掀开帘子,急切地问道。“没你什么事儿,老子好着呢,滚出去。”柴大刚把烟头朝他一丢,那小弟赶紧打着哈哈出去。
夜很沉,山间有猫头鹰的嚎叫,凄凉又绵长,令人毛骨悚然。青荷同柴大刚相对而坐,尽管脑袋已经很沉很重,可谁也无心去睡,只是看看窗外,看看灯光发着呆。
月亮快要落山了,柴大刚忽然开口,打破了静默:“你好好一个姑娘,为什么要去窑子里卖?”青荷轻笑出声,抬头看着天空的月亮:“你好好一条汉子,为什么去山上做贼?”柴大刚又是一笑,肉鼻子耸了耸:“为什么每次我们问问题,都要互相回问?”“因为我的答案,就是你的答案。”
柴大刚收住了笑,看着青荷久久挪不回目光。
小船还在河中轻轻地晃啊晃,它四面楚歌,它漂泊无依,它是这天地间可有可无的存在,最后变为了人世间,令人厌弃的存在。我们这一生,人海沉浮,身不由己,这凋零残败的身子,从来都不是心的归属。
那艘被劫持的游船终于得以获救。一群官兵登上船,清理掉船员的尸体,重新将船开到河岸。船一靠岸,人们立刻互相搀扶着走下来,还是惊魂未定的样子,或有那胆儿大的,已经开始比手画脚,夸张地回忆起刚刚惊险的一幕。
岸边有士兵在一个一个确认船上人的安危。“队长,已经确认过了,城中要员的家属都没有事。”“嗯,那就好。”苏晋成点点头,只等船上所有人都走完就收队。
忽而,他看到船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悠悠走在人群最后面。“玉言!”他惊呼一声,苏玉言抬起头,正好对上他担忧的目光。“哥!”她飞奔过去扑到哥哥怀里,终于忍不住,把刚刚的委屈和恐惧一并发泄。
苏晋成见妹妹胳膊腿都在,还会哭,还会往他身上蹭鼻涕,一颗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没事了,没事了,有哥在呢。”苏晋成拍着她的头,轻声安慰。她猛地抬头,看着哥哥急切地道:“不,哥,有事!”“怎么了?你这不是好好的呢吗?”
苏玉言拼命摇着头:“我不好,我一点也不好!哥,你快带我去见姬先生,我有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