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不敢(2 / 3)

辞高门 珞玉槃 1966 字 2023-11-24

拿着这个,往后就不怕了。”

“竟是个镶金的弹弓!小玉,就属你淘气,你姐姐这么娇滴滴一个女孩子,拿个弹弓做什么?”

“你们都说含辞姐姐娇弱,我倒觉得她一心自立,骨子里刚毅果敢,我挺佩服的。”

五哥方才悄悄告诉含辞,祖母不知如何疼她才好,告诉全家,送含辞的见面礼只许拿最好的。看来大家都遵照祖母的要求来办了。

含辞自幼在江府也算一大家子,父亲、继母以及继母所出的妹妹、弟弟,时常也是五口人围坐一处,可含辞略大些便明白亲疏,妹妹弟弟越是持宠而骄,愈显得她沉默寡言,父亲也愈发把她视作安分守己不必多操心的那一个。因而,在江家她无论家里多么热闹,心里总是淡然的,而在外祖家,满满堂堂一屋子从未见过面的亲戚,却让她心里有股子说不上来的温暖。

到了夜里,阖家团圆吃了夜饭,苏州过冬至要吃馄饨,喝冬酿酒,苏州饮食清淡,除却凡事爱添一点甜外,比汴京的羊肉和大饼更合含辞的胃口,菜也清淡,酒也清甜,身边是其乐融融的亲人,酒不醉人人自醉。

那年大雪,她带着期冀嫁入相府,新婚当晚美梦便落了空;第二年冬至,她冒险“产子”,继而成为尊荣的相府主母;去年也是冬日,她出逃后又被胁迫回相府,险些死在里面。与寡淡无味的前十几年相比,这三年多过得还真是惊心动魄,而今年冬至,她在外祖家与亲人围坐,却丝毫没有“轻舟已过万重山”的释怀。

有些人,进入生命便是一辈子。可是自到苏州,为了生计终日乾乾,有的人,已许久不入梦。

散席后,含辞随家人同去院子里看烟火。滴水成冻的寒夜里,含辞双手拢在手炉套里,看着漫天绽放的绚烂烟火,听着家人随着烟花起落的喧呼,好一个富贵温柔乡。

微醺的含辞,沉醉在寒夜的喧闹、绚烂与温暖里,有那么一瞬,她想着就这样吧,不再回香山书院,带着云嬷嬷她们搬回外祖家,过回锦衣玉食的日子,一如往昔。

也就挣扎了那么一瞬,含辞一个激灵,猛地从这个危险的想法中挣脱出来:躲在外祖家做表小姐,与当时嫁入相府以为人生从此别有天地,本质上有何分别?好不容易走到现在,别再优柔寡断失了本心。

隔日便是母亲忌日,府里请了道长来做法事给含辞母亲祈福,含辞把字绣经书献上。老夫人极是哀伤,与含辞絮絮说起许多她母亲小时候的事,生我者、我生者,含辞与外婆大约是整个陈府最为惦念母亲的人。

接着几日,姊妹们整日来同含辞玩耍,也有嫂嫂带着侄儿来问书法和功课的,墨倚居成日都热热闹闹。

到了回书院的前一日,请外婆请了早安后,外婆便不放含辞走,细细地问起书院里的生活用度,又吩咐大夫人添置了许多衣食物件命含辞带回书院。

用过午膳,老夫人与含辞在暖阁说着话,打着盹,被含辞劝着回房小憩。含辞并不敢走远,就留在暖阁,设了书案抄经。正写着,大夫人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大夫人欲言又止,含辞见完礼,便站在一旁听候她的吩咐。

大夫人笑着拉含辞坐下,“我就喜欢你凡事循规遵礼,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风范,虽年纪小,比你那几个嫂嫂都强些。”

“这几日你在府中,老夫人欢喜得很,精神都好了许多,府中的嫂嫂姊妹们也都喜欢你。我知道你有心气,还是那句话,若你想回来,陈府随时欢迎你。”

“作为大舅母,我私心说一句,小五虽是个没成器的孩子,可他心性纯良,他先前相中了你,我见了你也极喜欢。后来知晓了你的身世,老实说,你的经历比小五复杂得多,可我看得出来你本心是好的,这几日我看你行事决断,若你能……”大夫人顿了顿,下定决心似的,眼中的热切更深了几分,“总而言之,我同小五一样认定了你,就看你的心意了。”

“大舅母,我知道外婆有心让五哥照拂我,您对五哥也是爱子心切。不瞒您说,五哥早已向我表明过心迹,可是我自始至终都不敢接受。五哥很好,可我与他要走的路不同,我如今隐瞒身份在陈府做表小姐,便已心满意足,望大舅母成全。”

“孩子,从我家小五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心意已决。你的心意也如此坚决,我的小五……可怎么办才好。”

晚膳设得早,含辞收拾停当后,拜别外婆和诸家人,便乘马车出发了。

五哥隔着马车道:“含辞妹妹,我明日便启程去杭州,你这些日子若有事,便让大勇往府里传话。”

“五哥,路上保重。”

马车疾行赶路,霜月掀起帷帘看了一会儿,道:“五公子和上回一样,一路跟着呢。”

几次三番,表明心迹,默默付出。若是之前在闺中时便遇到五哥这样的男子,自己恐怕也会沦陷吧。

含辞不出声,难得云嬷嬷也一声不吭,含辞见她双目呆滞,手里紧紧捏着帕子,魂不知道跑哪去了。含辞瞥一眼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