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鼓响(一)(2 / 2)

,愈发放火放得猖狂,恨不得直接将城墙烧穿。云昭他们只能勉力抵挡。

到了傍晚,可能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风向突然倒转,火势调转方向直往云梯上烧去。敌军将领连忙指挥战车后退,然而地上的尸体堆叠挤压之下,战车根本无法移动分毫。眨眼间局势逆转,火舌舔舐着云梯,烧得噼啪作响。云昭连忙趁机组织反攻,将被大火逼上城墙的敌军一一砍杀。敌将见状,咬咬牙,指挥士兵全力拉动战车回撤。然而雪上加霜的是,也许是连日鲜血浸泡、也许是温度太高,地面忽然开裂,所有战车和云梯瞬间陷进了地坑,任人怎么拉都拉不出来了。

“放箭!”眼见退兵无心抵挡,云昭果断让弓弩手上,近距离之下,顿时射翻了无数敌人。一时间朝廷军哭爹喊娘,军心大乱,人人争先恐后地往后撤去,甚至有些人被自己人踩死踩伤!战机倏忽而变,战局的改写往往就在瞬间。可是这个瞬间却是靠了无数士兵的流血坚持,还有将领时时刻刻的灵敏和警觉才能被等到、抓住的!

这些天,外面杀得如火如荼,阿念却是沉下心来,在房中静坐修养,等待她的使命。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了。她睁开眼睛,快速起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如今的她挽着发髻,不着黛粉,沉稳干净得有如一潭深水。

“阿念姑娘,晗光将军说,今晚,时机到了。”

“好。我知道了。”她点头应了一声,抬头眺望东南方,远远只见一片暮气沉沉。

身后,夕阳在天边肆意灿烂地燃烧。

幽州城东南方向十里,离伊河不远处,驻扎着朝廷军的军队。在最中心的地方,众星拱月般的簇拥着一个明黄贵气、装饰繁多的帐篷,外面侍卫众多、防守严密。此刻,里面正传来阵阵咆哮声。

“废物!都是废物!朕御驾亲征,你们就给朕看这个?”

“陛下,兵书有云,兵贵在天,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

“肖旦,朕不想听你啰嗦!你们之前告诉朕,三天就能拿下幽州,带着齐王的头来见朕! 朕已经在这个鬼地方一个月了!一个月啊!吃、吃不好,睡、睡不好!你们告诉朕,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把这该死的幽州城打下来!啊?吴狄,你说!”

“陛下,我、我……”

“哼!废物!周彪,你怎么就招安了这么个废物!”

“陛下息怒!陛下,您大可放心!我们虽然略有损失,但是幽州损失更重。何况我们有十万大军,他幽州有几个人?我们碾都能碾死他们!如今江南征调的粮草都已经运过来了,我们没有后顾之忧,定能无往不利!”

“好!朕告诉你们,三天,最后三天!要是再拿不下幽州,朕就把你们的脑袋,一个一个砍下来喂狗!”

“是……”

“滚!滚出去!”一群将领灰头土脸垂头丧气地从帐篷中依次出来。

走在最后面的吴狄犹豫了一下,紧走几步,拉了拉最前面那人,低声问道:“周将军,粮草可要再多派些人手看守?”

周彪的鹰钩鼻喷出一口气,不耐烦地扯出袖子:“粮草好好的!我们这么多人,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打粮草的主意?以后这种芝麻绿豆的事你找老肖。我没空管!”说完看也没看后面的人,快步走开。

吴狄又去看后面的肖旦:“肖将军……”

肖旦心情也很不好,白生生的脸上全是汗珠,他一边掏出巾帕擦着,一边翻着白眼说:“庸人自扰。善用兵者,粮不三载。何况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

吴狄没读过什么书,听得莫名其妙,转头问后面的人:“什么意思?”

后面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还是多派些人手看好陛下的东西。那么珍贵的东西,坏掉一颗我们就得掉一颗脑袋!”

吴狄喏喏地退下,其余人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