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木杠是被牛顶开的,肯定不会离出口太远,最多就掉在出口的地上。
可他刚刚过来看到的却是两根木杠都在离牛棚半丈开外。
牛不可能将木杠顶开后还顶出来半丈远。若真是牛自己顶开的,只要木杠掉了可以通行就出来了。
这分明是有人故意趁他和水莲都去了集上,偷偷将他家的牛放了出来。
牛又为何偏偏往屋背后的小路去,而不是往屋前的大路走呢?
屋背后的田离路面最近的是村长家和周二成家的。
牛一过去肯定第一时间跑到他们的田里去糟蹋麦苗。
这个人真是算得精准。
可谓一箭三雕。
只是他疏忽了木杠扔得太远的这个细节。
这个人显然是跟他和村长以及周二成一家有仇怨的。
让他的牛吃了村长和周二成家的麦苗,让他们三家都不得好过。
与他们三家都有仇怨的会是谁?
许大山已是心中有数。
尽管知道是人为干的,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用绳子将木杠绑紧了。然后跟水莲一起去了田里查看村长和周二成家的麦苗。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模糊中也可以断定那些麦苗彻底没救了。
俩人重新返回家后,饭都顾不上吃,先去了村长家,当邹翠花一听说她家的两方麦苗被牛糟蹋了时,不由惊呼出声,当即要提着油灯去田里看个究竟。
村长不耐烦地喊住她:
“天都黑了还去看什么。反正都没了,没什么好看的。”
邹翠花停下脚步,将油灯放在桌上,阴沉着一张脸在凳子上坐了下来。钱玉禾走过去站在她娘身后,用手肘碰了碰她,轻声劝母亲:
“娘,你别这样。”
她看了眼满脸愧疚的许大山,有些于心不忍,她不想让她娘这样甩脸子给许大山看。
“一边儿去。”邹翠花没好气地斥女儿。
他们家的麦子基本全在那儿了,除了那两方田里的麦苗,就只有对面山脚下还有一小方,但长势都没有那两方好。
现在倒好,全进了许大山家的牛肚子了。
她这会儿又想起许大山拒了她女儿的事来,想她家玉禾是千家求万家求的姑娘,这许大山竟然如此不识好歹,玉禾主动凑到他跟前他都不要。
一想到此,邹翠花不由越发地看许大山不顺眼,见自家女儿还在维护他,不由更来了火,哪会有好气对他们。
许大山和朱水莲低着头站在一边,他鼓起勇气来对村长和邹翠花说道:
“村长,婶子,你们的麦子我们会赔。我知道光靠我们家那点麦子不够赔你们和二成哥家的,所以我们会按麦粉的市价赔偿,到时村长和婶子可以用这些钱直接去集上买麦粉就行。钱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你们说多少就多少,只要你和婶子说个数,我们即刻去家里取来。”
村长叹了口气,然后便摆摆手道:
“罢了罢了,钱你们自己留着花。到时你家麦子熟了多少均点过来就行了。”
邹翠花一听丈夫这话,气得蓦地从凳子上站起来,那气势把朱水莲和钱玉禾都唬了一跳。
“咱家不用吃饭了是不是?那两方水田能种出你一年到头来的口粮啊?你倒是说得轻巧,每日撮米煮饭的又不是你。难不成你让我们一家三餐两顿吃红薯啊。”
邹翠花嘴巴如炮仗一样对着丈夫就是一顿数落。
村长见这会儿有些得理不饶人的妻子,不由气上心来,手掌啪地一下拍在桌上,对邹翠花吼道:
“吃红薯怎么了?你刚嫁过来的时候还不是天天吃红薯?!这过了几年好日子就过不惯当初的苦日子了?!”
“你……好你个钱忠全,我看你眼里就只有这村子里的人,从来就没有我们娘俩。”
邹翠花又气又委屈,禁不住眼圈开始发红,说到最后更是带上了哭腔。
眼见村长夫妻俩人吵得越来越激烈,许大山和朱水莲心里更加过意不去,许大山直接跟邹翠花说道:
“婶子,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没把牛看好,你和村长千万别再吵了。你说个数,我现在就去把钱拿来。”
邹翠花这会儿脸上稍有了缓和之色,但看到丈夫阴着的脸多少还是有些发怵。她想了想,其实他们家并不缺这几担麦子,麦子就算真没了,以他们家现在的条件,一年的口粮也暂时负担得起。
之所以不愿意松口,不过是想给许大山一点教训。谁让他这么不识好歹,竟然不接受她家玉禾的情意。
她抬眼瞅了瞅身旁的钱玉禾,见她一双眼睛依然时不时地往许大山身上粘,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这个女儿算是栽在许大山这小子身上了。
她稍犹豫了片刻,随松了态度顺坡下驴,“算了算了,我知道你现在身上虽然有几个钱,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