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没听乡里有相关的声音。 “大队伍在后面吧,到时可就热闹了。”老头整了整头上的帽子,“后生,你是做什么的?” 陈子轻如实道:“义庄伙计。” “义庄好啊,死人生意少是非。”老头一双眼并不浑浊,反而闪着精光,“和我讲讲你知晓的邪乎事。” 陈子轻:“……”这是到他这儿找素材来了。他可以编,也可以把现实世界看过的套个皮搬出来,可茶客们能喜欢灵异鬼怪吗? 他一走神的功夫,老头已经拿出了纸笔:“一个故事五文钱。” 陈子轻满脸吃惊的表情,这说书的出手也太阔绰了吧,他激动地拍了下桌子:“那我可就要拿出毕生所学了!” …… 快一个时辰后,陈子轻揣着沉甸甸的袖筒跟老头告别。 老头吹吹纸上的笔墨:“后生,明儿还来吗?” “不好说,看情况。”陈子轻挥手,“我有时间就来,你都在的吧?” “都在。” . 陈子轻第二天没能去茶铺,邢剪不准他再私自跑到乡里,不然就打断他的腿。 起因是他在魏之恕面前说漏嘴,把他在茶铺听书,并和一个说书老头交好的事泄露出来了。 魏之恕那狗转头就去告诉了师傅。 陈子轻没料到邢剪会生那么大火气,把他的屁股抽得火辣辣的疼,用的是他放在枕头后面的梦中情棍。 邢剪扔掉棍子:“还敢一个人去乡里乱跑吗?” “不敢了不敢了。”陈子轻抱着他的胳膊,“师傅,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怕我落单被人下毒,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邢剪抬起胳膊,小徒弟挂在上面不松手,他把人拎到跟前:“还去不去茶铺听书?” 陈子轻使劲摇头:“不听了。” 邢剪将他拎进自己屋里,往床上一丢,余光捕捉到他好奇摩挲钱箱,眉骨狠狠一抽。 屁股都快要开花了,还有心思玩。 这小徒弟要把人气死。 陈子轻后知后觉邢剪多在乎钱箱,他连忙收回手解释:“师傅,我只是摸摸,没有想看里面有多少银子的意思。” 邢剪一愣。 陈子轻心里忐忑不安,却见邢剪豪放地勾出脖颈上的红绳,扯下来,将那把挂在上面的钥匙扔到钱箱上面,发出一声脆响。 “看吧。” 陈子轻难以置信 ,邢剪真的愿意让他打开钱箱? 【你的大师姐和二师兄没有摸过师傅这把钥匙,更没开过他的钱箱,平时都不碰。】 陈子轻哆嗦着手握住红绳,顺着邢剪的体温捏紧钥匙,往钱箱锁孔上怼。下一刻他出乎意料地放下钥匙:“我不看了。” “✿(格♀格党文学)_✿” 陈子轻:“……” 我不看还不是因为,不想做第一人。 特殊了可不好。 . 眼看就到了月底,陈子轻跟魏之恕做过保证,一定让他喝上药。 魏之恕现在从早到晚都拿斜眼瞧他,仿佛料定他说的是废话,根本不舍得拿出银子,他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陈子轻烦啊,他斟酌再三,带着那对兰花耳环去了秀才的破屋。 曹秀才听到好友说耳环是给他的,他一时呆住。 陈子轻逗着越发精神的燕子说:“也不知你心上人喜不喜欢兰花。” “砰” 曹秀才豁然起身,椅子倒在地上,他大惊失色:“崔,崔兄你,你,” “你”了半天都没下文,读书人的思维断了,脑子不好使了。 “秀才,你不要紧张,我猜的。”陈子轻安抚道,“要是有,你就送她,没有就放着,等有了再送。” 曹秀才手忙脚乱地把椅子扶起来:“崔兄。”他正色,“你买这幅耳环是?” 陈子轻说:“祝贺礼。” 曹秀才瘦弱的身子微颤:“崔兄的这番心意,曹某实在是,实在是,” 陈子轻眼睁睁看到秀才哭了,他人都傻了:“秀才啊,这耳环不贵重的,只是一般价。” 曹秀才摇头:“崔兄所赠,无价。”他拾袖去擦脸上的眼泪,“让崔兄见笑了。” 陈子轻说:“秀才是重情之人。” 曹秀才惭愧摆手:“不敢当。”他将耳环郑重地收进了书箱里面。 陈子轻在这时说:“秀才,我放在你这的银子,你给我一半,我有事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