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他耳朵那一下让老人用光了精力,奄奄一息随时都会昏睡过去,他轻声说:“对不起。” 大爷瘫软死灰的精气神又起了一点点波动。 人可以被执念撑起碎烂的骨肉。 爱,恨,求而不得,期盼……什么都行,只要形成了执念。 陈子轻重复了一次,就当是替原主说的。他调整调整心绪,喊宗怀棠离开。 马强强不出现,他们留在这也没用。 两人走到院子里的时候,老太太刚好从院子外面进来:“咋这就走了?不留下来吃饭?” “还有事。” 陈子轻温声说,“大娘,这些年一直是您照顾马强强他爹啊,辛苦您了。” “不止我,大家轮流的。”老太太捡起没编好的竹筐,“强强出事后,厂里不是给了补贴嘛,第一次只给了点,后来又给了一次。” “那补贴啊,让我家娃有了学费,村里不少人也受了照顾,这不,拉扯着他呢,能多拉扯一天就多拉扯一天……” . 回去的路上,陈子轻 骑着自行车,耳朵上的血已经止住了,宗怀棠用帕子给他扎了个蝴蝶结,他迎着暖风问:“你怎么都不说说自己的想法。” 宗怀棠坐在后面,单手搂着他的腰,长腿屈着:“那种突发情况,我能说什么。况且你情绪起伏那么大,我不得盯好你。” 妈得,盯了都出岔子。 要是不盯着,耳朵都能被咬掉。 陈子轻感受到身后人的怒气,他赶紧拍拍腰上的手:“我想你帮我分析分析。” 宗怀棠懒洋洋道:“鬼魂有活人的特征。” 陈子轻等了等:“没了?” 宗怀棠前倾上半身,额前发丝随风飘着,鼻尖若有似无地蹭了蹭他的后脖子:“那你还想听什么?别的你自己不就能想。” 陈子轻骑正在拐弯,他有点走神,车子快擦到巷子里的墙壁,宗怀棠把圈着他腰的手伸到前面,握住不断摇摆的车龙头,小臂肌肉一绷。 往墙上倒的自行车被捞住,稳了下来。 “向宁,你骑个车都能骑到墙上……”宗怀棠瞥到他苍白的脸,深呼吸压下翻滚的情绪,“好好骑。” 陈子轻把两只手伸到他面前:“你摸摸。” 宗怀棠:“……” 真够想一出是一出的,现在又腻歪上了。 陈子轻翻出手心看看:“全是汗。” 宗怀棠冷声:“你想说什么,骑车扭成麻花是因为手上汗多,握不住车龙头?” 陈子轻垂着脑袋不吭声。 宗怀棠拍他手心:“手还伸着干什么,讨打啊,帕子在你耳朵上扎着,我口袋里没带纸,还能怎么给你擦?” “没让你……” 陈子轻话没说完,宗怀棠就将塞在裤腰里的白衬衣下摆抄出来,带着皮带扎过的痕迹包住他的手,很不认真地擦了几下。 “行了,没汗了。” 宗怀棠不把下摆塞回去了,就那么随意地垂下来,他两手捉住陈子轻的腰,把人转回去,对着前面巷口:“再骑不好车就没借口了,向师傅。” “我哪有找借口。”陈子轻继续骑车。 “现在是82年。”他嘀咕,“鬼魂不是都停在原地吗,怎么也能往前走。” 巷子里只有他们。宗怀棠拢着他,阖下眼帘有点疲乏:“都?这是根据什么定的?” 陈子轻含糊:“听说的。” 宗怀棠一语道破关键:“没见过鬼魂的人说的。” 陈子轻撇嘴,也是。 死了的人具体会怎样,要去哪,能不能去哪,是不是以某种形式存在,这些活着的人哪里会知道。 陈子轻出了巷子,朝着制造厂的方向骑:“宗怀棠,我们集体见鬼了,你不怕吗?” 宗怀棠要睡着了,嗓音泛着点浑意:“你看马强强那样,哪里值得怕的?” 陈子轻默了默:“我跟他相处得最多,我每天写诗基本都让他陪着。” 宗怀棠说:“以后 叫我。” “嗯……”陈子轻耳朵上的帕子被扯了一下,他“嘶”了声,“别碰啊。” 宗怀棠没好气:“这会知道疼了,咬你的时候你不知道躲?” “不提了不提了。” 陈子轻卖力地蹬者自行车,风把他的衣袖吹得鼓起来,他在风里梳理信息,纵火这个线索没法延续,这个背景是为了他的任务转的。 任务是找拉断电线的人,故障起火跟纵火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