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滴滴答答的小雨落在瓦片上,室内格外幽寂。 夜惊堂在长凳上盘坐,练着玉骨龙象浴火图,气息悠长神色宁静,长时间练习这种通玄法门,气态上已经有了几分脱俗之感,只不过变化很细微,不是日夜陪伴的身边人很难看出来。 而不远处的床榻上,梵青禾穿着红纱长裙端正盘坐,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也在练着鸣龙图。 梵青禾确实不会明神图,感知力惊人纯靠勤学苦练加天赋,不过这次去京城,倒是撞了大运。 她作为特聘大夫,要给太后娘娘治病,厚着脸皮问璇玑真人要龙象图,璇玑真人便拿着给她看了,然后就白嫖到手了。 本来她还想看浴火图,但这东西璇玑真人没那么大方,说把太后娘娘治好了才奖励她,她这么用心帮忙,除开想拉拢夜惊堂外,也不乏这点小念想在其中推动。 中午来到谷口镇吃完饭后,夜惊堂就把鸟鸟丢出去巡山,两人则在房间里等待休息,因为等待时间有点长,便各自坐着这里练功,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 谷口镇规模很小,来往都是些走私商贩和江湖狠人,人流量并不大,到了晚上自然也没啥事,天一黑就熄了灯,然后镇子上就隐隐传出些许乱七八糟的声响: “嗯~呜呜……” …… 声音很小,从客栈后方传出来的,应该是客栈的年轻伙计和守寡的老板娘。 这种距离,正常人都听不见,但无奈夜惊堂和梵青禾都是感知力惊人的高手,不光话语听的一清二楚,夜惊堂甚至能听出是什么姿势…… “……” 屋子里愈发安静了。 梵青禾红唇微动,略微睁开左眼,瞄了下夜惊堂——正襟危坐不动如山,半点不被外界因素干扰,这打坐的功底简直绝了…… 梵青禾觉得自己有点跑偏,就扫开杂念,想要继续打坐,但没想到远处的声响还变本加厉了: “不中用的东西……话说前面咋半点声音没有?” “什么声音?” “下午不是有两口子来住店嘛,女的看起来漂亮的很,男的长得也俊,这大晚上的静悄悄,难不成是银样蜡枪头……” ? 夜惊堂眼角抽了下,觉得这老板娘是真没挨过打。 而梵青禾显然也听到了这些话语,又瞄了夜惊堂一眼,可能是怕夜惊堂为此恼火,开口劝解了句: “乡野村妇胡说八道,当不得真,你别往心里去。” 当不得真? 夜惊堂睁开双眸,看了看热心肠的梵大女王,想要回应点什么,但这起手就把天聊死的话题,他能怎么回应? 好在两人尴尬没多久,外面就传来声响,大鸟鸟穿过雨幕,落在了窗台上,开始用爪爪踹窗户: 哒哒哒~ 夜惊堂见此起身来到窗前,打开窗户让鸟鸟进来,用毛巾擦了擦,询问道: “如何?” “叽叽叽……” 鸟鸟咕叽咕叽比划了几下,示意找到了几个藏在群山之间的村落。 夜惊堂见此也没耽搁,回身拿起兵刃: “走吧,去山里看看,早点找到也好早点回去,太后娘娘应该已经快到琅轩城了。” 梵青禾见此麻溜起身,把皮带挂在了腰间,跟着出了客栈…… —— 另一侧,黄老关外。 雨势渐小,但月色被乌云遮蔽,荒原上伸手不见五指,一堆篝火成为极暗大地上唯一的亮点。 孤零零的马车依着篝火,车厢侧面撑开了一个小篷子。 骆凝斜依在车厢窗口,目光眺望着遥远的东南方,手放在袖子里,轻轻摩挲着块玉佩;玉佩是龙潭碧玺,水云剑潭的传家宝,也是和小贼初见时共同得手的东西,算是彼此的定情信物。 薛白锦则站在车厢外,手里用木棍穿着两只野兔,在篝火上熏烤,可能是有点闷,开口道: “凝儿,你怎么不说话?” 骆凝目光微动,回过神来: “说什么?” “以前行走江湖,你只要有时间就缠着我要教功夫,然后就是勤学苦练,比我都勤奋,现在怎么发起呆来了?” 骆凝以前和薛白锦相伴游历,确实是整天勤学苦练,想着有朝一日能成为绝世女侠,靠自己本事手刃仇敌。 但先被白锦的天赋打击,又被夜惊堂的天资蹂躏,她哪还有年少时的冲劲,现在满脑子都是靠着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