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姐,品牌那边送来的东西我放你门口了,你记得看。”
电梯到一楼时苏瑶给他回了条语音消息:
“行,我知道了,放那儿吧,我让竹子拿进去。”
七八秒的消息背景甚是嘈杂,胖子疑心自己听错了,点开语音又听了一遍,然后飞快地冲出电梯、跳下台阶,一路飞到保姆车前,用力拍打后座窗玻璃。
单向车窗开了道口子,然彻略带烦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最好有事。”
胖子一语不发点开语音,八秒后,然彻戴上帽子口罩从车上下来,拎着蛋糕抱着花束进了电梯。
胖子暗戳戳跟到电梯口,在电梯门关闭之前贱兮兮地问:“老板,过年了,有红包吗?”
新年红包……
眉梢上挑,然彻拿脚挡住电梯门,漆黑的眼珠炯炯有神地看着助理。
……
……
竺宴是被门铃吵醒的,虽然它只响了一声。
打开门,刚才在手里热情洋溢唱歌的男明星直愣愣杵在门口,脚边还放着一堆东西。
竺宴脑袋发懵地接过蛋糕和花,看着来人熟练地找鞋、换鞋,把一箱东西推到鞋柜旁边,摘下帽子口罩拿走她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从厨房拎出菜刀,突然蹦出一句:“你对这儿很熟?”
说完一拍脑袋,苏瑶有事没事就带人回家聚餐,他是她手下艺人,对这儿熟不是理所当然。
然彻放下刀,解开丝带取出蛋糕,好似不经意地问:“你知道我是谁?”
竺宴更懵了:“知道啊,你是然彻。”
开玩笑,灯开那么亮,她又不瞎。
然彻抬起头,眼神里有说不清情绪:“你,不躲,我?”
简明扼要的四个字,竺宴却从停顿里听出了别的含义。她转身进厨房端了两杯水放在桌上,拉开然彻对面的椅子坐下,轻咳一声,捧着杯子抿一口空气,岔开话题:“瑶瑶回家过年了,你找她的话得等初五以后。”
然彻沉默了下,把蛋糕推到中间,木制刀把递向前:“我不找她。”
“啊?”竺宴猛地抬头。
“切蛋糕吧。”
“啊?好。”竺宴内心缓缓升起“你拿了刀怎么不自己切”的疑惑,还是接过刀把蛋糕切成小块,并贴心地把“快乐”两个字完整地留住,放在然彻面前。
然彻把蛋糕推向对面,看一眼她头顶,问:“你知道暖气开关在哪吗?”
“卧室门口,你冷了吗,我去开。”竺宴放下刀,立刻起身。
然彻已经按下开关,转身:“我不冷,你头发没干。”
“还没干吗?”竺宴摸了把脑袋,意外地在发梢摸到了冰块。
“渠热暖和,我想着它能自己晾干。”竺宴用手指发块梳开,不甚在意地耸耸肩。
然彻对着她散发着凉气的头顶挣扎几秒,还是进洗手间拿了块毛巾盖在竺宴头上。
竺宴扒下毛巾擦着发梢,奇怪地看着又踏进厨房的男人。
他不对劲。
他到底来干嘛?找吃的?大过年的为啥不回家吃团圆饭,她记得他是本地人啊……
然彻在厨房里忙活了十五分钟,竺宴就站在桌边擦了十五分钟头发,尽管屋内的气温早就升到了二十三度她也还是没有放下毛巾。
直到然彻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
两个青色花纹钩边的敞口大碗冒着腾腾热气,五六个饺子在里头圆滚滚地泡澡。
其中一碗被摆到竺宴面前,然彻放下蘸碟,递给她一双筷子,带疤的眼尾就那么出现在她眼前:“尝尝?”
竺宴“咕咚”咽下口水,接过筷子,抱起碗灌了口面汤:“好吃!”
然彻偏过头笑出声:“这牌子的速冻饺是挺好吃。”
竺宴讪讪放下碗,低头:“是好吃……”干尬的天突然停下,竺宴猛地抬头眨了眨眼,喊他:“然彻,你到底来干嘛的?”
桌上赫然摆着一个鼓囊囊地大红包,上面印着烫金的“新年快乐”。
然彻对上她泛红的眼眶和努力压着的泪光,轻轻接过她手里的碗,轻轻地说:“过年要吃饺子。竺宴,新年快乐。”
过年要吃饺子…
竺宴,新年快乐。
祝她快乐的人分明近在眼前,这两句话却好像是从天边传来。
眼泪“吧嗒”落在桌子上。
竺宴夺过碗,三两口把饺子吞完,口齿不清地回:“然彻,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