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巧舌如簧的李莲花此刻也不禁哑了声,十年当真变化太多,乔婉娩是受了什么刺激吗,竟能让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笛飞声打量着走近的粉衣女子,他可以确定这两人是想占他的便宜,他没发怒没动手,因为他们对他没有敌意,以及,不知从何而来的熟悉感。
这栋屋子很熟悉,叫李莲花的人很熟悉,眼前的女人给他的感觉……说不上来,应当是曾经相识吧。
“这两个字好像从我嘴里吐不出来。”
“没关系,也不太重要。”即便乔婉娩来了个猝不及防,李莲花也得把编好的瞎话讲下去,“重要的是你想留着性命报答我的恩情。”
因着乔婉娩还不知晓自己身中碧茶命不久矣,李莲花不想生事,担心笛飞声会说漏嘴,匆匆扯了个要他查案抵债的理由,还传音告诉他中毒一事非同小可,必须保密。
此人花言巧语嘴上没一句实话,却出奇的让人信服,帮他一回好了。
笛飞声转向一旁安静等他们说完的女子:“你呢,为何说你是我的主人?”
……
“李莲花,里面啥情况,看他们俩之间的氛围有点微妙啊!”方多病老早就想进屋看看李莲花和笛飞声背着他们说什么悄悄话,奈何角丽谯叫他留下帮忙他也不好拒绝啊,在乔婉娩进屋后那句隐隐约约的“主人”更是让他的好奇心直达顶点。
“这么想知道你进去问问呗。”李莲花刚坐下就被角丽谯喂了一口菜,舌尖绽开一丝极淡的咸鲜味道,他毫不吝啬地夸赞美味,阿谯做的菜,向来好吃。
每天都无人在意的方小宝酸溜溜道:“狐狸精已经喂过了,李莲花,你以后别下厨了,你做的东西,狗都不吃。”
“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
“切,实话实话嘛……哎,可以让阿飞吃啊,反正他也吃不出好赖!”
总算开饭,方多病把李莲花做的那道菜摆到笛飞声面前,热情招呼:“来来来,你是客人,你先吃!这可是咱们李大厨亲手做的。”
笛飞声早就饿了,也不客气,当即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下一瞬肉眼可见他嘴角一抽,极力忍耐才没有吐出来。
“真难吃。”
方多病瞧他扭曲的表情笑容都憋不住了:“你看看他李莲花,就连尝不出味道的人都觉得你做的菜难吃!”
说来也怪,笛飞声人失忆了味觉反倒回来了。
“怎么,你们没味觉啊?只有这一道是李莲花做的吧……”
要说方小宝孩子气的嘲讽角丽谯尚能忍受的话,笛飞声可就哪哪都触及她的雷点了。还没味觉,他没味觉是因为什么啊……
“不就是盐放多了吗!觉得难吃那是你没口福!”角丽谯愤然拍桌惊得方多病筷子都没拿稳。
“你说什么?”笛飞声原本平和的表情迅速垮下来,周围的温度似乎都因他降了几分,“这福气给你,我可不要。”
将此番对峙看在眼里的李莲花心如止水,哪回见面不出点事呢,吵个架多正常,只要不打起来都好说。他还有闲情朝乔婉娩摆手示意,小场面,不慌。
真当到了他该慌的时候,场面已经控制不住了。
乔婉娩投过来一个稍显埋怨的眼神,自认为相当无辜的笛飞声试图远离是非之地:“我没凶她啊。”
谁能料到角丽谯会突然情绪崩溃号啕大哭起来。
而且她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李莲花没哄两句便收声,端起那盘争议颇多的菜拨了一半到自己碗里,边吃边无声无息地掉泪。
“阿谯……”
“好吃的!”两颊塞得鼓鼓囊囊,还时不时抽泣一声,使得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混不清,“我就喜欢吃你做的菜!”
她一心向着自己,本该高兴的呀,为何会这样难过,是被她的眼泪烫到了吗?
“我带她进屋缓一缓,你们先吃。”
回到二楼卧房,没有外人在侧,李莲花哄起人来也不那么拘谨了。
“别哭啦,眼睛都肿了。”他抬手替她擦拭泪痕,却注意到姑娘神色有异,“噎着了是不是?让你吃那么多,快吐出来。”
李莲花摊开手心作势要给她接着,角丽谯闭紧嘴巴,摇头,哪能吐在他手上嘛。
“还怕我嫌弃你啊?”姑娘不愿意,李莲花也不会逼她,找了块手帕接下,随后把茶递到她嘴边,“喝点润润喉,慢点儿……好些了吗?”
似是被他眼底无尽的温柔蛊惑,角丽谯依偎进他怀中。他听到她瓮声瓮气地抱怨他穿得太单薄,连怀抱都是凉的,他无可辩驳,收拢手臂抱得更紧。
“李莲花,为什么这么难啊,怎么找都找不到……”
没头没尾的,他该如何回答呢。
“我好想去改变那些事,到头来却依旧只能等,哪有这么多时间让我等……”
指的是他吗?这事摊到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