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惠小姐，我是人，是活生生的人，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休息了。”有姝躺在床上，无奈的睁着眼睛道。

“答应你的事我会做，不过是在明天，知不知？就算我不睡，你男朋友也要睡的嘛，你也不想他失去你之后还要被我半夜骚扰吧？”有姝气笑了，她看向趴在床头边一直碎碎念的女鬼，伸出手在嘴边做了个拉链的动作：“现在，收声！”

“是呀！我忘记现在很晚了喔，阿颂也要休息的。”女鬼惊讶讲道，不好意思的冲有姝笑笑，她惨白的容颜在夜色笼罩下越发显得渗人。

有姝空洞洞的盯着这个女鬼，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一点睡意这下彻底消失无踪。

烦躁的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一口饮尽，有姝黑着两只眼睛蹲坐在沙发上，这阵子因为分不清人同鬼的区别，她总是能够看到奇奇怪怪的事，比如说马路上被车撞飞的鬼起身后自己把自己摆正，捡起掉落的“零件”什么的。还有咸湿鬼以为她看不到，跟踪她回家“观摩”她洗漱休息，这些都让有姝困扰不堪，经常半夜吓醒。

有时候有姝觉得，就算老天爷不收她，她迟早也会被这些鬼吓死。

想到此处，有姝揉了揉额角，强迫自己上床休息，勉强保持精神状态。

翌日。

有姝仰起苍白的脸庞，盯视面前的大厦，头也不回的对漂浮在空气里的方立惠道：“这里就是你同刘文颂的家咩？”

“是呀。”方立惠望着面前的大厦，她同男友在里面租住了小小一间房，两人每日都为了生计奔波，但幸福又快乐。

原本以为她会同男友组建一个温馨的小家，没想到她走的那么仓促，就连同男友好好告别的机会都无。

有姝在大厦门口略略等待了一会，当看到游邦潮出现在拐角的时候，终于扬起笑脸，同他点头致意。

“你在帮鬼哇？”游邦潮指着飘在空中的方立惠，同有姝讲话。

“是啊。”有姝走进大厦，同游邦潮一起走进电梯：“方小姐是出车祸的，走的很急，很多话都没来得及同她男朋友讲，所以拜托我讲给她男朋友听，让她男朋友不要担心，开启新的生活。”

“你……什么都不会，小心……”游邦潮站在电梯里，轻声讲话。

“我知，小心被鬼骗，所以我想你同我一起，这样的话我就不怕了嘛。”有姝站在他身后微笑讲道，“而且不是你讲的我要多行善事么？”

“当然就能帮则帮咯。”

电梯缓缓打开，有姝抬脚步出，她身边的方立惠神情越发紧张忧虑，亦步亦趋跟住有姝飘过来。

“门口的栅栏门上面有挂着的钥匙。”方立惠飘得高了一点，指着门框上角落的位置。

有姝踮起脚尖，伸出手摸摸索索，但就差一点点，就这一点点让她怎么都摸不到。

游邦潮见状轻手轻脚的拍了拍有姝的肩膀，示意她往旁边让让，然后原地起跳，摸到了方立惠指着的钥匙。

“哇好险你们两个都拿不到钥匙啊，阿颂最近一直酗酒，没办法开门的。”方立惠简直就是个天然黑，她无知无觉的一句话让两个人都窘迫。

有姝抬眼轻飘飘瞄了一眼方立惠，她的确是个高妹，一米七多的身高，苗条有致，要不是因为出车祸撞到头部当场死亡，她应该是一个高挑靓女来着。

“……”游邦潮沉默的看了看方立惠，又看了看有姝，到了嘴边的吐槽默默吞下，他打开门，随着哗啦啦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打开的门里扑面而来的酒气熏得门口的两个活人不约而同的捂住鼻子。

神色迷离的刘文颂瘫软在地上，手中抱着一张硕大的相框，背靠着沙发，有气无力的转头望向他们：“阿惠是你么？你回来了么？”

方立惠残破的半边脸隐没在阴影中，完好无损的另外半张脸对着刘文颂，眼中的眷恋以及依依不舍看的门口两人心中一窒，倍感心疼。

明知对方看不到，方立惠还是下意识的将自己形容恐怖的一面隐藏起来，只希望用最好的一面面对爱人，而她的男友。也因为她的猝然离世而痛苦不堪。

老天爷有时还真的会作弄人心。

相爱的人无法相守，想要活着的人命数渐尽……

方立惠哀求的目光转向有姝，胡思乱想的有姝在她的注视下上前蹲下轻轻抚摸刘文颂的脸庞。

方立惠的手与有姝的手重叠在一起，两个女仔的身体有大部分重合，方立惠莹莹发光的灵魂像是圣光点缀在有姝的身上，她们有致一同的轻轻抚摸刘文颂的脸颊，下巴，像是在挠一只小狗狗般轻点刘文颂遍布胡渣的下颚。

这是方立惠同刘文颂之间亲昵的爱侣行为，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小秘密。

刘文颂猛的抓住有姝的手，朦胧的醉眼瞪得圆圆的，他惊喜而又悲痛的呼喊“惠！阿惠！”

“阿颂，要打起精神好好生活呀，你这样我也好担心你的。”有姝同方立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