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兰隋很少与别国来往,更妄论派出身份尊贵的王爷担任外出使节了。
来到河边,阿巳打开葫芦横向浸在水中灌水,忽然见水中游着几条小鱼,便随手捉了两条,想着晚上可以烤着吃给自己加餐。
然而正往回走时,却发现远处行来一个身影,她虽眼下不悦,但是知道这阎王的性情,便尽量让自己的神情更自然一些,并未看他,一脸漠然地与他擦肩而过。
经过许呈见那一刹那,她听到他道:“禄梳,别忘了你此行任务。”
以往执行任务都是她自己单独行动,并无人督促,她也不是谁搅乱了历史让这一世平白无故出现了很多从未见过的人,就连一些重在的历史事件也在悄然发生改变。
“刺杀督军参谋?”阿巳手握葫芦,目视前方,声音压得极低。
“看来你心里有数。”他道。
阿巳想起上次在马厩遇到的伪装成婢女的临渊阁的人,当时她对那婢女说,她想求见阁主。
眼下身旁之人想来在临渊阁中身份更高,他应该能有见阁主的法子。
“前几日宋京刚发生叛乱,此番封禅大典更是加强了守卫,我如今有伤在身,而且杀的人还是个身份高的,冒这么大的风险……难道还想用一颗解药就能相抵?”
阿巳分析其中利害,上一世她也是这般与临渊阁谈判的,刺杀褚西沉能换取的是——自由。
而此次刺杀督军参谋,虽不至于左右国家局势,但是风险极高,她认为是时候去探一下临渊阁究竟能做出多大的让步。
许呈见斜眼看了她,道:“我不喜欢跟人谈条件,但是你可以先提,我考虑。”
“我要见阁主。”她直截了当地说道。
许呈见眼神微凛,问道:“你想见他做什么?”
“我有一项重要情报要提供,临渊阁中关系交错复杂,不论让谁带信我都信不过,我需要阁主直接和我谈。”
她虽心中惴惴,却态度坚定真诚,有理有据,料想对方并无开罪她的理由。
等待了半晌,她终于听到了对方的回答:“可以带你见阁主,但是……光是刺杀督军参谋这一件事……还不够。”
“还想让我做什么?”她侧目定定看着他。
“近来谢家被扳倒,东边疆域那支队伍一时无主,孟家家主虽已为文臣多年,但仍旧觊觎东边的兵权,想给孟家大公子的未来铺平道路。”
阿巳不懂许呈见说这番话的意图,但也猜到了几分:“你想让我除掉孟家大公子是吗?”
“正巧你前几日刚得罪了他的胞妹,想来他本就对你恨之入骨,此番不也正是个报仇的机会?”
许呈见睥睨着足下一朵长在荒原上的花,抬起脚,将其充分踩扁。
“若论报仇,与我敌对的是他妹妹孟亦柳,我杀了她哥并未让我能有报复的喜悦,倒是你,你并非临渊阁的头目,莫非想利用职权之便让我帮你杀人不成?”
阿巳接着道:“我效忠于临渊阁,并非效忠于你个人。”
面对阿巳一番说辞,许呈见并未有的怒色,反而笑意淡淡:“不错,你有这份觉悟便好,不过……我能决定的是,你能不能见阁主。”
阿巳正想开口说什么,声音却突然凝结,喉间被瞬间卡入一粒药丸,她掐着自己的脖子弯着腰用力咳嗽半晌,但是那药丸还是下肚了。
“禄梳,看来你近来没有按时服药,这药能让你免于千丝毒的痛苦,更能……让你少些愚蠢的恻隐之心。”
许呈见走之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狼狈干呕的模样,扔下这句话后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回到营帐中,阿巳如往常一样,进出,只不过许呈见刚才喂给她所谓的“解药”,其实那解药的她多年来一直吃着,每三个月服用,才是稳定她的情绪。
直到上一世临死前不久,她才意识到这所谓的“解药”,与体内的千丝毒互相配合和制衡,才是真正让她泯灭人性的毒药。
她重生以来一直没有服药,夜半便要忍受毒发之苦,如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啃咬骨头的痛楚。
但是这都无妨,因为痛只是暂时,她不想成为没有情感的行尸走肉。
趁着无人的功夫,阿巳又跑到营帐后方,对着沙地用手极力去摩擦喉咙口,尽可能催吐,但是吐到眼泪花打转,她也没能将药吐出来。
“你怎么了?”褚西沉不知何时已看出端倪,出现在她的身后。
她连忙直起身,摇摇头,“吃坏了东西,无妨。”
褚西沉打量了一下她的脸,将信将疑道:“真的?”
阿巳不想节外生枝,若是说了药的来历,再追问下去,便会提及许呈见,兴许会掀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她准备暂时隐瞒。
明日便是真正的典礼,晚上有一场宴请群臣和使节的宫宴,设在西郊的行宫处。
正是这一场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