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摩盛况的外乡人。
有了谢家的前车之鉴,宋京对入城之人进行严格把关,每日只允许最多五十个外乡平民进入,若是使节前来,需出示函帖。
齐远由于镇压反贼有功,擢升为了澜州节度使,封禅大典之后即刻上任。
自那日胡狄背步荷回来之后,有一些微妙的情感不知不觉间发生了改变。
封禅大典的头一天,阿巳成功让步荷担任了小厨房每日清晨采买特殊果蔬的任务。
她交待步荷每日清晨去采买的时候,回来时从青蓉街口绕行,密切注意长映河河岸。
“若是有一日,你瞧见长映河河心开始搭建建筑,便立刻跟府里的人说给公子送寒衣,让府中派马车送你去找我。”
封禅大典的祭坛设在了宋京的西北方向,若是乘快马,半个时辰就能从西郊赶回成年,河心阁事关亦人的性命,这是她最牵挂的事。
待帝皇帝后花了整整四日时间在周围郡县布施完毕后,阿巳终于踏上了前往祭坛的马车。
她知此番凶险,早已做好完全的准备,身上带了轻便的武器和暗器。
临渊阁给她的任务是在封禅大典期间设法杀了督军参谋曹炆,她不知临渊阁的用意在何处,但是她这次还要额外做点别的行动。
她做这番准备时,褚西沉是不知道的,只见她穿上了宽大的披风,直接问道:“近日竟如此冷?让你穿这么厚实。”
阿巳已经猜到他可能看出内中乾坤,在马车上坐定,“这次封禅大典上的行动,我们互不干涉。”
他也有自己的思虑,痛快答道:“好。”
“这次我完成任务后,会设法见到临渊阁阁主,与他谈判,关于我是否能脱离临渊阁。”她沉沉道,“若是成功,便是你我分道扬镳之时。”
褚西沉难得看向她,好奇道:“若是谈判不成功,又如何?”
“我会设法直接杀了他,然后照样脱离临渊阁。”阿巳在描述这件事情的时候语气格外坚定,她部署好了一切,她心里也不知临渊阁阁主是否是她杀得了的。
但是最坏的结果就是鱼死网破,因为不摆脱临渊阁,也跟死了没有两样。
近日褚西沉与她和解,如今竟然主动开口说:“若是需要帮忙,可以告诉我。”
她知道这是她与临渊阁之间的瓜葛,旁人难以插手,但是他有这份心,她内心也忽然暖了些。
转念一想,或许上一世她就不该站在褚西沉的对立面,因为褚西沉并非奸邪之人,相反,他虽寡语却心怀天下,虽谨慎但不伤及无辜。
他能在南元蛰伏八年之久,暗中筹划还没被南元觉察,说明此人从谋略和内心都是极为强大的。
“我知道你并非偏安一隅,南元的繁华已是一个空壳,若此番我能获得自由,便祝愿你给北秦和南元两国带来新的气象。”
她的话是如此真情实感,至于褚西沉听信了几分,已经不重要了。
他看向她,虽眼眸中看不出情绪,但是阿巳仍旧能透过他的双眼,看到多年后那兵临城下气吞山河的褚西沉。
她移开视线,晃了晃脑袋,轻轻吐着气,想让自己保持清醒。
也许她心里仍旧怀念的是上一世的褚西沉,这一世褚西沉和上一世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她并非凭借长相和性格就能将他当做昔日旧人。
因为她在上一世与他有相伴八年的回忆,只可惜,今生就要止步于此。
在她的千回百转历经生死后,她终于可以与他坦诚相识,以他们近来配合的默契和对事情的见解来看,褚西沉很有可能成为一个难得的一生知己。
只不过,他将来要做的事情,是建立在无数厮杀和谋略之上。
她……有些疲惫了。
到达营地之时,阿巳正欲去河边打点水,却听见身旁不远处两个宫女正在小声议论。
“兰隋以往不喜与南元来往,怎这次还主动派使节前来了?莫非我们与兰隋的关系得到缓和了?”
“听说几个月前兰隋发生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政变,锦川王手握先帝的一道密旨,直接将他尚在皇位上的皇兄幽禁,扶持年仅七岁的皇长孙当了皇帝。”
“如此看来,这幼帝应当只是个傀儡吧?”
“据说锦川王与当今太后已有私情,两人里应外合扶幼帝上位,他成了摄政王,太后垂帘听政,这锦川王数月之内用雷霆手段对朝堂进行清理,不少先帝旧臣横死刀下,眼下是兰隋真正的掌权者。”
“所以兰隋前来出使的那位王爷莫非刚好是……”
阿巳听到这里,差不多掌握了一些关键信息,兰隋上一世确实也发生过政变,也同样听过摄政王和太后的风流韵事。
但是兰隋向来高傲,商业上牵制列国,军事上足以和乌兰达抗衡,所以与南元一直是互不干涉状态,偶尔有几处边境冲突都以签订条约的形式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