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顾二小姐。”
又不满嘟囔道,“那胡大夫也不知是祖母从哪里请来的,我看着就像个江湖骗子,偏你们还把他的话当真,搞得现如今我房里连个看得顺眼的丫头都没有了。别人金榜题名后便是洞房花烛,到我这儿可好,金榜题名后直接当和尚了!”
仲尚书脸颊一抽,被儿子憋气郁闷的表情逗得有点想笑,忙忍住,斥道,“胡说什么,当和尚也是能乱说的!。”
忽然有些怀疑,“那顾家的二小姐声名极差,你不是一直对她十分厌恶吗,怎么忽然转了性?”
仲公子听了这话不由连连摆手,“爹,快别提这个了,谣言误人啊!我后来才知,她是个容貌绝美,性情爽利的女子,那些传言怕是有人恶意中伤。”
仲尚书皱眉,“什么叫你后来才知?”
仲公子,“我——我在顾家庄子上的那一日不是醉了吗,有些认不清人。”
仲尚书皱眉看了儿子一会儿,忽然话锋一转,“其实顾侍郎常年不理后宅事务,家中全都任由夫人做主是有缘由的。他少年时才学出众,年纪轻轻就考中了进士,春风得意,加上人又生得儒雅俊俏,所以很是风流潇洒了一段时间。只不过后来因为纳了一个极美的小妾,日日沉溺温柔乡,懈怠公务,险些误了大事。他那次闹出的纰漏有点大,多亏了他的座师杨阁老惜才,替他多方周旋,才保住了官职,只是那一年杨阁老也致仕还乡了,恐怕与他保下顾贤之事脱不了干系。顾侍郎经过那一次之后便沉稳了许多,再不踏足莺莺燕燕的场所,家中的后宅也整肃一清,全都交给夫人打理,他自己再不多过问,所以顾家才是现在这个样子。”
仲瑞霖很是惊讶,“竟还有这样的前尘因果。”
房中的烛火闪动,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仲尚书面对儿子时一向宽和的神情,在暖黄的烛光下显得严肃起来。
正色道,“知好色而慕少艾乃是人之常情,只是过犹不及,慕得过了却是要徒生事端,红袖添香转眼便会变作了红颜祸水。我和你说这许多不是要背后论人长短,而是要告诉你,你如今还年轻,心性不稳,易被外物所惑,要时刻牢记君子当克己复礼,守其初心,方能始终不乱。”
仲尚书很少对儿子说教,难得说一次,仲瑞霖自然要认真对待,立刻也端肃了神情,站起来躬身应道,“父亲教导得极是,儿子知道了。”
仲尚书点头,摆手让儿子回去休息。
仲瑞霖从父亲书房中出来后一路唏嘘,心说只怕顾二小姐和明仁贤弟的亲娘便是父亲所说的那位美妾,听说早早便过世了,当真是红颜薄命。
他心中对顾家姐弟甚是同情,虽然知道父亲今日提点他就是让他不要再去招惹有望成为下一个祸水的顾二小姐,但想明仁贤弟是我的好友,我帮帮他总是应该的,若是帮他的时候顺带也帮到了顾二小姐,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因此回去后还是细细致致写了一张小姐家出门赴宴时需要准备东西的清单,夹在一本书里,第二天一早便命人给顾明仁送了过去。
顾明仁年纪虽小,但却是个很有主意的人,在家中已经能独当一面,很多事情并不需要经过冯夫人,他自己就办了。
当即便命人按单子准备,三日后便让枫叶捧了一堆罗裙,比甲,丝帕,香囊,还有两只荷包,分别装了大小两种银锞子去找石韵。
正巧顾侍郎今日早归,因有事情和冯夫人说,便先去了夫人房中,此时正从冯夫人院子里出来,沿着花园中的回廊往前面去,正碰到儿子带人捧着一堆花花绿绿的物事过来。
问道,“你这拿的什么东西,要做什么?”
顾明仁垂手站定,也不隐瞒,答道,“这个月初八恭王太妃做寿,下帖子邀母亲带大姐二姐同去,二姐只有两件家常衣裳替换,不能穿出去做客,我让人找绣庄的绣娘赶制了两
身,这便给她送过去。”
顾侍郎皱眉,“这些事情哪里用得到你来管!”
见儿子不做声,只静静看着他,不禁抬手轻捏眉心,十分的头疼。
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这时候就是再后悔当初对夫人放任太过,纵容了她的刻薄性子,以致她和这对庶出儿女离了心,现在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改变这个局面。
只得耐着性子道,“刚才你母亲也和我说起了这事,她都已经替你二姐准备好了。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你不需多管,自有你母亲操持呢,你只把心思用在正经事上便好。”
顾明仁不动声色,“我知道了。”
顾侍郎看他那淡定的神情就知道他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叹口气,看着眼前的儿子仿佛看见了十几岁时的自己。
那时的他恃才傲物,极有主意。
顾明仁几乎与他那时一模一样,聪明通透,才华出众,只因能把周围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明明白白,所以便不将他们放在眼里,面上端着个规矩有礼的做派,其实就是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