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仿了我姐姐的笔触,紫晴姐与我姐姐曾是好友,都是芙蕖苑的顶尖。”
她的视线落在他胸前的平安扣上,抬手摸索着破损的残角,把它轻轻放进萧则的领口。
冰得他一个激灵。
叶栀俏皮一笑:“可别把它露出来,不然政教见了要收走,外国语可不让戴首饰。”
萧则知道这玉对她家很重要,把“嗯”换成“晓得了。”
还是忍不住好奇,萧则试探地问了句:“你姐姐是不是……”
叶栀正收着画,闻言睫毛一颤,垂着眸子微笑道:“是我考虑不周全,早该跟你说说这事。”
萧则莫名觉得叶栀那笑有些牵强。
“她叫叶枳,枳生淮北,琴棋书画都是顶好的,跳舞也好,成绩也好,性格也好。”
叶家的孩子都这么牛逼闪闪?
直觉告诉萧则,接下来的事情会很悲催。
果然,叶栀语气依旧平淡:“后来得了急症,爸妈花光积蓄给她医治,但还是不行……再后来,就有了我。”
萧则沉默着,不知该怎么接话。
如今的叶栀,当如当年的叶枳一般,都是耀眼的存在。
但叶栀真的喜欢她姐姐的爱好吗?
她,难道只是在复刻什么?
叶栀拉起萧则的手,这动作在平时看来有些突兀,萧则下意识地缩手。
她呲哒了句:“别动!”
萧则脑后落下一枚巨大的汗滴,他有时候觉得,叶栀偶尔也会暴露刁蛮的本性。
叶栀蹭过他左手指腹的薄茧,琉璃眸子满是认真:“我小时候没有周末,特长班一节连着一节,爸妈把对叶枳的遗憾和怜爱都给了我,萧则,我辜负不起——这是练琴磨出的茧,我乐感远不如你,我总觉得,你会带来一个不一样的我。”
萧则没应,低头看向指腹的薄茧,笑道:“也许吧。”
叶栀也跟着他扬唇:“我最近总是梦到你小时候,你也是个可怜的小狗,你放心,等你那个不靠谱的老爹回来,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扫了眼她咬牙切齿的模样,萧则忍不住笑出声来。
叶栀语重心长地说:“枪打出头鸟,你一定要低调行事,我没什么后台,万一出事,难捞。”
枪打出头鸟?
可她不是一直都在做那个出头鸟吗?
推着她走在街上,萧则有些畏寒,“叶栀。”
“嗯?”奶里奶气的一声,倒也不违和。
萧则裹紧外套,沉声道:“你不觉得,那么低的营收,能运营长达七年之久,很怪吗?小微企业的生存周期才三到五年。”
他在说碧萝创意。
叶栀也纳闷,“它的账面有问题,年报对比,存货、劳务这些最容易作假,可周转率骗不了人。”
这就是小镇做题家的悲哀。
厉害如叶栀,她甚至看得懂财务数据,也猜得到动了哪里,可惜,她不懂,商业是个利益链条,一层层的人际关系,利益关联,远比她想的复杂。
血管连着骨肉筋脉,又岂是她说扳倒就能扳倒的?
“你知道什么是洗钱吗?”萧则想起这个词儿就尬,都怪梦里那个变态。
叶栀对洗钱这个概念还有点懵懂,“不大清楚,我记得是□□,黑色产业,还有P2P方面的。”
“嗯,”萧则补充:“它比你想的要广泛许多,碧萝明明不赚钱,或者说,账面上不赚钱,却还能撑七年,有没有种可能,是有源源不断的现金流溜过,而它,只是躯壳?”
叶栀懵:“还可以这样?”
萧则笑笑:“就像东部沿海,没人住却还整夜开灯的酒店,本质上是一样的。”
“你怎么知道?”
“查股东,除了查他们是谁,还要查他们背后的人脉网,柴紫晴得罪的,可不是什么小喽啰。”
叶栀陷入沉思。
“洗钱的事,许多动不得,它涉及的不止是某家店铺,还有背后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富人、权贵、名流,那么多既得利益者,你去动他们的奶酪,不是找死?柴紫晴那事的热度已经在网上降温,过段时间,谁理她?你不必插手,这事也就翻篇了。”
萧则难得一次说这么多,属实是不想看她自找麻烦。
“那你不管他们了吗?”叶栀问。
“我会安排最好的心理医生。”
叶栀难以置信地望着萧则,缓缓扭头,看向铁网围起的篮球学校。
年轻人穿着运动背心,激烈地争夺手中篮球。
叶栀蓦的想起那天在球场上,腕间篮球灵活运转的少年。
明明几天前还是虎虎生威,今天一见,已然消瘦,眼下乌青,全身散发着一股疲惫和无力。
她呆呆地看了会儿篮球,在男孩们火光电石的躲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