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上已经全然看不见,干燥的风沙一遍又一遍的刺激着他的喉头,令他忍不住干咳不已。
他望着林国诺城的方向,久久难以抽回思绪,隐忍着,焦虑着,眉头紧锁。
不知她是否安好。
不知远国可有她的消息。
正当他想转身回去之时,一只信鸽从前方飞来,掠过高高的城墙,飞入了后头正在默默守护的砚星手中,肖若瑜回身,目不转睛的盯着信鸽。
它的腿上果然系着一卷纸条。
这是肖若瑜吩咐砚星养的信鸽,早在他征战沙场的那些年便已经培养了一群精锐细作,分布在周边各个国家,这信鸽亦是那时养的,专门用来与细作联系,方便交流。
只是,这次带来的消息,尚未可知是哪国临来的,肖若瑜心下忐忑,他希望是林国。
取出信卷,砚星便将信鸽放飞,打开看了看,神色变了又变,这才舒展眉头:
“将军,是竹叶来信,只有寥寥几个字,公主无恙,定护平安。”
竹叶是他在林国安插的细作代号,如今信鸽已达,便是竹叶启用之日,只是这竹叶与其他细作不同,他行事,可是令人担忧的很,好在知轻重。
肖若瑜接过纸条,看了又看,反复确认,依旧难以放心,轻咳了一声:
“砚星,回信,公主若死,竹叶亦死!”
“是。”砚星正欲回屋写信,突而似想到了什么,顿住了脚步,犹豫半响才慢吞吞开口:
“将军,听闻皇上已经知晓此所发生的一切,特命人来传,待将军好转,便可即刻回宫面圣。”
“不急……”
肖若瑜紧了紧披风,咳的更加剧烈了,伸手扶住砚星,半个身子如无力般耷拉着,幸得砚星眼疾手快,搀住了他的身子:
“将军还是回屋吧。”
“嗯,”肖若瑜点了点头,边走边轻声在砚星耳畔道:“看来,我这病一时半会还不能好,你只需逢人就传,将军气若游丝,恐怕命不久矣,便可。”
砚星愣目,不知所以,“将军可是身体有恙,属下明日便去为将军寻医。”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还是如此愚钝。”
肖若瑜给了他一个眼神,突然假装咳的更凶了起来,此时两人刚好走到屋门前。
院前有小树突然惊动,似有脚步声跑远,砚星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此时,砚星如芒在背,看着身边不住咳嗽的主子,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进屋便将门窗紧紧关好:
“这里有皇上的人?”
“还算聪明,”坐下喝了一口水:“此时回宫,必然是再也出不来了,皇上的性子我又怎么会不知,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人。”
“在这之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低眸,声音沙哑,右手紧紧捏着杯沿,瞳中条条血丝越渐清晰。
他的脑海之中逐渐浮现出十几年前的画面。
楚国大将军肖令瑶凭借一己之力,击退三国来袭,战场之上硝烟四起,火光灼灼。
当时的肖若瑜年仅十二,便已经可以做其父亲的左右手了,自从母亲病逝而去之后,他便一直跟在父亲身边,游走在大大小小的战争之中。
小小年纪,身披铠甲,他却从未喊累,反而视父亲为榜样,每一次凯旋,父亲都会亲自为他做一餐饭,父子二人围着篝火畅谈一夜,不知疲倦。
可正是这次三国围剿,让他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楚君虽死伤惨重,但是依然击退了敌军,他的父亲,在那天,成为了人人敬仰的战神,军中传说,更是被百姓推向高处,人人都觉得他就是楚国的皇。
也正是肖令瑶的名气害了他。
远在皇城的帝王听到这些,反而对他起了杀心。
就在肖令瑶为他挽袖下厨之时,被常驻军中视察的楚云偷袭,死在了军帐之中,随后楚云点燃了军帐,将肖令瑶烧得尸骨无存。
然而这一切,都被肖若瑜看在眼里,他想去救父亲,却已经来不及,若不是叔叔肖缘将他强行抱走,恐怕楚云转身之际便将对上他的双眼。
他亦然难逃魔爪。
直到楚云离开,士兵发现火情,肖缘这才敢带着肖若瑜走出寝帐。
他在灰烬之中摸索了整整一夜,好不容易将肖令瑶的残骸拾了出来,却怎么也拼凑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