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干,她确是一口未动。
床边上是尚衣房方才送来的嫁衣,怕其褶皱了,夏尔正忙着将衣裳摊开挂起来。
楚瑶旁梳妆台上放着凤冠和一堆首饰,堆置了整个妆台。
然而楚瑶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拨弄着眼前的小盆栽红玫瑰,枝头上的玫瑰叶子就这么一片片的被她摘脱,已然是一盆残花。
红玫瑰花瓣覆了一桌,有的则被风吹到外头。
额间银花流苏下,是一张覆满愁绪的娇容。
刹那间,她仿佛出现了幻觉。
眼眸之中突然闪现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正站在院门口,目光径直朝着她的方向看来,却并未挪动步子。
是他,肖若瑜。
她的眸光一震,倦懒的身子也随着直了起来,桌上的花瓣散落一地。
直到夏尔走了出去,一声:
“奴婢拜见肖将军。”
将她彻底惊醒,原来不是幻觉,当真是他来了。
楚瑶迅速起身,将裙摆提起,毫不犹豫的跑了出去,就在距离他一尺之地,慌促的停下了步子。
一双清眸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似乎是在怪他,却又口不对心的,颤颤道:
“病好的如何?”
肖若瑜没有想到她在见到他之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一句。
见她眉目如画,脸庞之上却是愁绪万千,看上去比之前憔悴了不少。
她的眼里似乎凝着泪,在见到他的这一刻,逐渐盈满,那微红的眼眶,怜人的模样,怎么能不让人心疼。
肖若瑜的心终究是在见到她的此刻,软了下来,什么话也没说,走上前去将她揽入怀中。
两人身体轻碰的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滞了一般,黄杏树上熟透的果子从树上掉下,滚落在他们脚边。
身前之人紧紧的簇拥着她,耳边可闻及他急促的呼吸声,楚瑶眼眶中的泪终于决堤般的溢了出来,朝着他的肩膀狠狠的咬了下去。
肖若瑜吃痛的皱起眉头,而是抱得她更紧了。
“对不起,我可能要食言了。”
他的声音沙哑,似病尚未好全,可说出来的话确是令她心寒入骨,牙关之间渐渐松了松,逐渐从他的怀中移开,泪浸了的眸子疑惑的望着他:
“你曾说过,要拉我出这泥潭,带我去看遍万千浮华,你可知那时的我,有多开心。”
“这不过才寥寥几日,你就变了,这结果,我早已预料。”
“只是,我心中仍旧存有许多疑惑。”
“没有疑惑。”肖若瑜深吸了一口气,面对泪眼婆娑的她,他心感万般折磨,每说一句话,仿佛像是在用刀子割自己的肉。
犹豫着,还是启唇叹笑,抬眸间他竟也红了眼眶,为了让她彻底死心,他只好说了违心的话:
“公主见谅,都是微臣的过错。”
“其实,微臣一直以来所倾心的乃是玉公主,臣感卑微,故一直不敢同玉公主说,所以,冒犯了敬远公主,为的就是。”
“借靠近敬远公主,来间接的能更加了解玉公主境况,知道玉公主的喜好。”
“以便我能,得到玉公主青睐。”
说完,肖若瑜像是松了一口气般,再也不敢看楚瑶。
“你撒谎——”
肖若瑜飘忽不定的眼神,以及说出来连自己都不信的话,在楚瑶的耳里听来,是那般的刺耳。
可她依旧不肯相信他所说的,如此荒缪的理由。
楚玉与肖若瑜,本就是人人看好的金童玉女,且楚玉早就对他有心,这般好时机,怎还需得用得上她这般小小人物。
他撒谎,也太不认真了。
肖若瑜怕她看出自己脸上的痕迹,便想拂袖而去,匆匆道别:
“信与不信,公主无需告诉微臣,微臣把话带到就是,公主莫要对此事耿耿于怀。”
“公主,便就此忘了微臣说过的话吧,微臣自行惭秽。”
“方才,是微臣鲁莽,不该越距。”
“微臣……就此拜别公主。”
肖若瑜转身欲离开之际,却发现袖子无端一紧,回头一看,只见右手袖口则被楚瑶紧紧攥在手中。
她表情坚毅,似乎不肯轻易松脱:
“若是让我忘了将军,也可,只是将军留在这的东西,便不能一直留着了。”
“公主此话何意?”
楚瑶见他停了步子,这才肯松开他的袖口,去屋内将那个绣了鸳鸯的荷包取了出来。
见他尚且疑惑,楚瑶便将荷包打开,拿出里头放置的红绸丝带与流苏。
只这一眼,肖若瑜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将红绸丝带连同鸳鸯荷包一同放在他的手心,楚瑶擦了擦眼泪,勉强挤出笑容:
“这荷包,是我绣的,既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