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肖将军觐见。”
正当楚云沉思之际,殿外太监的传话突然打断了楚云的思绪:
“哦,快请肖将军进来。”
楚云坐回案桌前,手边的奏折落了一地,眉目轻扬,缓缓将桌案下放置的尚方宝剑给放在桌上,右手则不停的在剑鞘之上打着转,若有所思的看着肖若瑜:
“爱卿请坐。”
肖若瑜着一身武将袍走了进来,红袍白甲之上,是一张夜煞般寒凉的神色,深邃不见底:
“微臣参见皇上,谢皇上。”
楚云静静的凝视着他,却看不出他脸上半丝情感,于是便直入主题:
“如今这江山已定,前朝今殿,依旧不稳,朕最需要的就是爱卿这样,实力非凡且忠心不二之臣。”
“末将必当忠心耿耿,誓死效忠。”
“听闻,军中仍有不服朕之人,朕公务繁多,耳目却不少,却没有一个能为朕排忧解难的。”
“唯有爱卿,伴在朕的身边多年,已是朕最为信任之人。”
肖若瑜点了点头:“末将自当为皇上排忧解难。”
“前朝旧部,有犯上质疑之人,皆已被查处,不劳皇上忧心。”
楚云满意的笑着:“还是爱卿懂朕。”
“不过……”肖若瑜为难的看着楚云,拱手道:“林国虽同意停战,却要我楚国割土为让,才愿休战。”
“林军百万精兵,日日守在边城,对我楚国乃是一大威胁。”
楚云被他一语瞬间惊醒,那日生死大战,若不是有楚易带兵挡在前面,殊死搏斗才为楚国赢得先机,侥幸得胜。
他楚云恐怕早已做了刀下鬼。
若是两军再次开战,就凭楚国这一方大小兵力,无非是以卵击石,这点,林国早已胜券在握,至于为何休战,怕是想山河百姓,人心兼得。
世上怎会有这么好的事。
楚云气愤得握拳往案桌上重重一锤:“林国休想占我楚国一田一地。”
随即,他将目光投向肖若瑜,叹道:
“奈何我军薄弱,现下还无法与之抗衡,肖爱卿,你可另有它法,能化解此次危机?”
肖若瑜淡淡道:“那便只有一个方法,就是同意与林国和亲,将玉公主送往林国,便可解兵刃之围。”
“待他日我军壮大,仍旧可以夺回面子。”
和亲?这的确是现下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可他那娇宠半生的妹妹,又怎么能受得了远嫁的苦,楚云紧皱眉头,无奈的松了松拳头,凌厉的神色瞬间降了下来:
“容朕再想想。”
就连声音也变得轻缓了下来。
“是,末将告退。”
肖若瑜起身,目光在地上散落的奏折之上一晃而过,衣袍窸窣,健步走了出去。
“将军。”
随从砚星见肖若瑜从尚天殿内走出来,即刻便跟上前去,随着他的步子往宫门口而去,边询问:
“月妃的身后事可处置完?”
“将军放心,一切都按照将军的吩咐,将月妃的尸首扔去了乱葬岗,处置时,皇上的人也看着呢,毫无纰漏。”
肖若瑜点了点头:“华光殿里头的物什,全都烧了吧,同月妃有过交情的,无论是主子还是奴才,不必深审,全都发配了。”
“是,将军。”
宫门口停着肖若瑜的马车,一出宫门便有侍从伺候着上轿。
轿帘落下的那瞬,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是卸下不少,紧蹙的眉眼也松了松,眸中尽显疲惫之态,好在轿内宽敞舒适,可小憩休整一番。
想起方才在尚天殿内回话之时,皇上看他时的表情,以及那把不知何时放在案桌上的尚方宝剑,才不过几句话的功夫,皇上便已经摸了它不下三回。
且回回,都是带着杀意望向他。
倘若是他当时说错了任何一句话,恐怕就连尚天殿的大门都走不出。
毕竟他也是见过皇上的狠辣手段的。
到底,权衡利弊之下,他的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可令他费解的是,月妃为报仇行刺先皇,为何早不下手晚不下手,偏偏是楚云凯旋归来之夜呢!
据他所知,这剧毒无比的鹤顶红,在宫中并不常见,平日里也是由层层医官负责,加锁保管,若是想要在皇宫之中弄到此药,那是及难的。
与此同时,宫女太监们出宫采办回来的层层检查,更是让私带毒药之事无所遁形。
故月妃这剧毒,有且只有一个来头,那只能是宫中有能力取药之人赠与。
而这个人,只能是……新皇楚云!
肖若瑜恍然大悟,面上却并无多大惊愕之色,反倒是平心静气的笑了笑:
“这倒真与皇上的行事作风,吻合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