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千夏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
她浑身是汗, 全身各个地方都在酸痛,太阳穴也鼓动得厉害。刚才被不小心打中的肩膀很痛, 但随着时间推移, 这份疼痛好像也渐渐变成麻木。
可是真的很奇怪。
明明身体已经沉重到这种地步,心情却反常地变得轻松。
阳光从破碎的墙壁边缘露出脑袋,颤颤巍巍地照过来, 小心地摸到她的发尖上。
花田千夏刚眯起眼,就看见一只手伸了出来。
“蛋黄酱。”
是狗卷棘。
花田千夏看着他, 觉得他这句应该是“地上很脏”的意思。
于是她回答:“啊啊啊不想动——”
“撒什么娇。”
真希背着长矛, 和狗卷棘比起来,她显然更像个行动派, 直接揪住少女的后领将人拎起来,并伸手用力拍了两下少女的后腰。
花田千夏站着不动:“真希——”
“肩膀感觉怎么样?”
“鲑鱼。”
花田千夏动了下肩膀:“没事——”
她话没说完, 就被捏住脸。
真希一手掐住花田千夏的脸,另一手毫不客气地用力怼她额头:“刚才那一击本来可以躲掉的, 为什么不躲?不看我就能逃避问题吗?看回来!”
深绿发少女语气严肃:“花田千夏!”
“鲑鱼!”
狗卷棘站在一边,也是表情肃穆。
花田千夏鼓了鼓嘴,但被真希掐住脸的手指阻止,气息便啵的一下散在口中:“因为她在喊不要啊。”
无论是狗卷棘还是真希都一愣。
花田千夏苦恼地叹气, 接着偏头, 顺着真希放开力道的手,往旁边看去。
和熊猫站在一起的少年正忐忑地望着这边。
“他是谁啊?”
“乙骨忧太。”
“哦,新生吗?”
“鲑鱼。”
花田千夏想起自己刚才想攻击乙骨时, 从白骨咒灵身上骤然爆发的情绪和冲入脑海的一声“不要”, 噘噘嘴。
结果不知道乙骨忧太理解成什么, 一声巨大的“对不起”就冲了过来。
甚至两人还隔着老远, 对方站在原地就猛地来了个大鞠躬, 同时,又是一声超大的:“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什么啊……
花田千夏愣住。
然后不解地问真希:“他为什么道歉?”
严格意义上,首先展露出攻击性的人是她,之后反击她的也不是他,甚至整个过程中,他还企图伸手拦下异常狂躁的咒灵。
怎么看都不需要道歉吧?
“不知道。”真希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谁要知道那根豆芽菜在想什么?”
诶?
花田千夏意外地看着真希,不过还没等她问出口,一双大手忽然从天而降,一把盖在她的头上。
她甚至没来得及反抗,眼前一晃。
一只支离破碎的手机怼到面前,耳边,五条悟心痛得声嘶力竭:
“小夏,虽然这手机不是你自己掏钱,但好歹也是老师辛辛苦苦打工赚来的血汗钱,是血、汗、钱、哟!”
“……老师,你是家族族长。”
“族长就不用打工吗!你知道当老师要带你这逼崽子有多辛苦啊!!!”
“?你在骂我?老师你骂我!?”
“刚败了老师一酒窖酒的学生没资格说话![1]”
*
五条悟靠着办公桌,双手环胸,气呼呼的:“虽然买手机用不了多少钱,但是绝对不可以养成一学期换五部手机的败家子习惯!绝对!不可以!”
“我也没有一学期换五部啊,而且说到败家子,明明老师往饭店会员卡里充五百万円这种行为,才算败家啊!”
“我这叫为食物消费!你懂什么!”
“每一家都五百万,加起来都——唔!”
比起真希,五条悟手掌更大,手指更长更有力。他捏着花田千夏的脸,将她脸颊上的肉全部掐起来,笑得咬牙切齿:“挺精神啊,看来可以参加后天向田尚子的追悼会哦?”
正准备掰他手指的花田千夏顿住。
她定定看着五条悟,双手还握着对方两根手指,一时间竟忘了说话。
“干嘛,不想去?”
“想!”花田千夏斩钉截铁,“我要去!”
“去就去,喊那么大声干嘛。”
五条悟又捏了捏她的脸,才放开手,长腿一伸,将不远处的椅子勾过来,一脚踩住,固定在花田千夏旁边:“参加是可以参加,但我们不能靠近哦。”
花田千夏微愣,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