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形成一种无形的压迫,这种压抑的气息袭来,逼着周棠连忙后退好几步。
他该怎么说,可是她会在他离京一段时间,身边遍布都是她的人?
这次,她更是独自前来。
那种被监视的感觉,让他觉得害怕。
周棠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姑姑,您这次是跟着温将军的军队前来么?”
看他这一副欲说不说的模样,周漪也没说些什么,道:“温家护驾立功,军风凛凛,温家夫妇为本宫鞍前马后,忠心可鉴,此乃我云黎之幸。此次回京述职,圣上体恤,想来日后定是无量前途。”
说着,她又朝周棠靠去,替他整理衣襟,肃道:“本宫只你与那温家的小娘子交好,日后收作妾室,也能拉拢温家这一门亲。趁着此次温家立大功,本宫可为你做主。”
“妾室?”周棠蹙眉,对上周漪的眼神竟是那么陌生。“侄儿承诺,定是三书六聘,明媒正娶将人娶进周家,并非让她作妾。这事也征得父亲同意,还请姑姑——”
“做妾怎么了?”
周棠闻言一顿。
她的声音极具温柔蛊惑,却还是能听出讽刺,“本宫已为你物色到更好的人家,那小娘子粗鄙,温家又只是区区的寒门,能让她做你的妾室,已是忍让。本宫不会害你,阿棠听本宫的便是。”
“不行姑姑——”
“阿棠。”周漪突然打断他,脸上已渐渐露出不耐,转身绕着他走至他背脊,直视门前,暗怒道:“是与那温家的二公子走多了,此刻连姑姑都要忤逆了么?婚姻大事,由不得你做主。明日,必须随本宫回京城!”
“姑姑!”
他转身欲要驳斥周漪,所有事他都能妥协,唯独嫁娶不能,还有温穆林,又岂能随她诋毁,即便是最疼爱自己的亲人。
长宁是他一生所爱,任谁也夺不走。
可他回过头看到的,却是令他抱憾终身的一幕。
周漪不知在什么时候走到的旁侧,而那由外推开在两侧的房门中央,正是长宁满是受伤的神情。他下意识看向了一旁的周漪。
只听长宁发出的声音沙哑:“臣女路过,无意听见皇后与世子的谈话,还请恕罪。”
她侧身对着周漪行礼,却在之后冷冷道:“臣女不曾想过高攀,臣女的兄长也并非随性邋遢之人,不是皇后口中带坏亲侄子之人。世子人好,孝顺,何谈忤逆之说?只或许也没有皇后想的那样,事事都要合您心意。”
“你——”
周漪难得失仪,看到周棠快步上前将人护住时,心中更是怒火难消。
或许是长宁说得话当真是不中听,亦或是戳中她的心思。
她总是会这样,不论对方是谁,只要伤及到她必会反抗。
如今温穆林的离去,对她打击颇深,她更是不能让任何人道她兄长的不是。
感受到少年的护切,长宁微微缩回身子,推搡开他包裹在手臂上的双手,看向他的眼神冷漠至极。
没来由就让周棠觉得是他背叛了眼前的少女。
不一会儿,房中的气氛又比方才更加凝滞。
只因那人还未出现在眼前,便能听到他的声音:
“皇嫂来了。”
“怎么,不应该先去拜访本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