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无用的蠢奴,知道这衣裙有多重要吗!这可是吾父特意请来全京城最好的绣娘制作,用来见皇后、公主的礼服,现如今这一众娘子的服饰都要胜过我一筹,你是不是想让我在这场合里丢尽脸面故意为之!”
长宁与两位阿姊一同踏入这御花园,便听到远处娘子斥骂的尖叫声,几人面面相觑,走进方知那声音的出处——竟是半月前被蛇咬了的于筱筱。
而那被她斥责的奴仆衣着简单,一看就是普通奴婢,正畏畏缩缩的跪倒在地,满脸恐慌。
“奴,奴婢不是有意的。宫里的嬷嬷说今日是迎贵客入宫的日子,皇后娘娘要在御花园里经过,叫婢子们好生将花圃料理。只是前段日子气候反复,雾霾连天,婢子们只能洒些泉水让花圃看上去有些生气,实在是不知贵人在周围路过啊。”
于筱筱哪听得进去她的解释?
那花圃的泥渍飞扬落在她裙摆上星星点点,幸亏是集中在后面,受污的地方不多。可惜于筱筱素来喜欢艳丽的颜色与款式,这虹箩裙摆本是精美无限,现如今看去也不过是“万花丛中一点泥”,——小题大做罢了。
周围的婢子与那人是好姊妹,难得有几分不怕牵连胆色,一同跪下求于筱筱饶恕,“贵人的衣裙华丽,阿清年纪小是最近才送入宫的,怕是难以赔偿这巨额......”
说到一半,那婢子又觉得自己好似说错话,又急道:“奴婢并非是不愿赔偿的意思,婢子几位在宫中已久,或许能凑些钱财来偿还贵人,不知贵人可否高抬贵手,不要与阿清一般见识了。”
长宁看着这出戏,心里直摇头:要是真能用钱财平息还不容易,这于娘子摆明在意的就是没有合适的衣裙,怕在这皇宫丢了脸面罢。
果不既然,于筱筱对着阿清就是一句:“谁要她的赔偿!”
渐渐的,这出戏引越来越多的娘子围观,这群人堆在一起实在是亮眼,凌月这时蹙眉,上前调解,“于娘子,我看这时间也不早了。还是想想法子怎么讨来干净的衣裳才是,这般拖延下去,这奴婢们也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啊。”
凌月的声音一出,引得周围娘子议论纷纷,不久后,又统一说道:“是啊是啊。”
于筱筱也总算是意识到事情的严峻程度,苦着脸声音委屈,“可现在已经是入宫闱了,如何再找另一条裙子换下?”
“这......”
凌月也是犯愁,在场所有娘子也不再出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总之就是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一会儿,见于筱筱见在场的娘子面露各色,有的不敢说话,有的沉着思考。眼见就要入闱,于筱筱急躁的脾气再次上来,下一秒对着那位叫阿清的婢子就是怒目圆睁。
这时,长宁才发现阿清的裙摆也被泥渍染上。说实话,她并不想管这些破事,于筱筱娇纵惯了吃点亏长长记性也没什么,再怎么小心眼,还能要了人家的命不成?可在皇后面前失仪,这阿清可就是生死不论了。
想到这,长宁撇撇嘴,说道:“这裙上的污渍我倒是有办法遮掩,但肯定是不能说百分百还原了。我瞧着这问题也不大,于娘子又何必为难一个小丫鬟呢。”
话音一落,便有好些目光聚焦在她身上,于筱筱侧头望去,本是闻声喜悦的表情,却在对视上那刻极速垮下,停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道:“你......有什么办法?”
长宁瞧着于筱筱的眼神乐了,明明就是一副求帮忙的神情,非要扭扭捏捏的。
凌月见这仗势,也好心出来打圆场,“长宁妹妹要是有什么法子就说出来吧。这问题解决了,于娘子也就不会怪罪这位小丫鬟了。”
长宁咋舌,凌月心肠好,可她并非如此。若不是有凌月这样的身份替阿清做担保,只怕这小肚鸡肠的于筱筱也不会这么轻易罢休。
“这白醋对祛除污渍的能力甚是有用,你这衣裙只是脏了后面,在前行礼时也不伤大雅。趁着污渍还未干透,你还是赶快叫你的丫鬟给你洗洗吧。”
说到这,于筱筱赶忙朝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这人也实在是好糊弄的那种,她这么说就信了?虽然这个法子也确实凑效,放在现代来瓶“刀疤”牌洗洁精,或者用“白人”牙膏刷上那么一刷,这还不立马奏效?何况现在太阳这么大,一会儿就干了。
一番操作下来,果真将泥渍洗去大半,但总归是个小法子,原先的衣裙也不能因此恢复如初了。但既然法子是有效的,于筱筱也不好在丫鬟身上挑刺,此插曲总算是告一段落。
......
而这边。
谢衍之推开长公主书房门,直径走去,看清书桌前的人儿抱怨道:“皇姊,我都说了不娶亲,这御花园里的一群娘子是怎么回事?”
都说公主书房没有夫子郎君般坐拥百书,而古时困住女主的,是诸如《女诫》等品行举止。可放眼对比二者的书房,其实也不尽然。
那声皇姊就是云黎嫡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