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后,还是最后来问。
「不用!」白横秋肃然道。「河这边的东都军只是诱饵,我不会让张行主力真正渡河的!就让韩引弓在大营外侧待命!到时候我自有军令!」
刘扬基终于无话可说,转身离开。
人既走了,白横秋却在棋盘前端坐不动,沉默良久,然后只瞥着河对岸的黜龙军大营发呆,彼处炊烟在雾散后便适时停止,部队用餐、骑兵巡视、许多士卒在栅栏上晾晒甲衣,全然正常。
倒是自己所处的东都军大营,明显异动连连,正值早餐的时候,部队上下却三五成群聚集,交头接耳,显得人人躁动,而过多的巡逻甲士和悬挂的首级又使得军营内过于气氛肃杀。
实际上,白横秋闭目来听,分明在春日阳光下隐隐顺着风声听到了有底层士卒在策划逃亡,有军官在敷衍上下。
想来,此番景象,河对岸的黜龙军也会看的清楚。
注意力转过,最后这位大宗师复又想起那日之战,心中不由一叹一一伏龙印!伏龙印这种东西在战前忽然流转出来,且落在张行手上,这算什么?天意吗?
然而,白横秋到底是一方枭雄,想到天意,反而泰然
毕竟,天意至公,张行有天意加钟,自己当然也有,
否则如何到的大宗师?
此事便是有些蹊跷,怕还是人在做,只是一时不知道事情原委罢了。
便是退一万步讲,真有某些至尊心存私念,不顾之前的教训代行天意,那自己也不怵,因为四御岂是一条心?你是黑帝点选,我自可寻赤帝求个方便。
想着想着,白横秋也收起心神,却是端坐起来,自己跟自己下起了一盘新棋。
但是,这种煎熬并没有持续多久,到了中午的时候,白横秋就接到了
白横秋沉思片刻,却是毫不犹豫停止了这局对弈,转而起身离开将台远端,来到近侧,看向了等候着自己的参军们:「此营中还有多少东都军?」
「一万四五。」参军立即上前。
「发五千兵,让刚刚回来的郑善叶领着去做救援!」白横秋即刻下令。「再从对岸咱们大营取五千兵渡河来此营中!」
参军欲言又止。
「何意?」白横秋主动来问。
「东都军军心不稳,若是放他们出营去援,不说会全军趁机哗变逃跑,只怕会在接战后一触即溃,然后自行逃散的多一些......」参军认真提醒。「要不要派我们的人自己去救援?」
白横秋笑了笑,忽然颔首:「你说的有道理。」参军大喜。
「但是......」白横秋沉吟片刻,负手以对。「先按照我之前命令执行,等东都军出营后再拉回来,再让移营的太原军去做救援......而且,要让窦琦守中军大营,孙顺德亲自带兵去援护......还要让孙顺德走前来见我。」
参军先是茫然,但毕竟是参军,旋即醒悟了半分,白横秋似乎是要示弱,告诉河对岸的黜龙军,这里的东都军已经到了失控边缘。
片刻后,孙顺德抵达,白横秋招呼对方过来,言简意赅:「你带兵过去东面,不必支援屈突达,走出个二十里,便将兵马伏下,就地落寨,懂我的意思吗?」
「懂得!」孙顺德即刻醒悟。「这样,我与韩引弓便是两把战场外的钳子,必要时可以从任意地方***来!」
白横秋点头,孙顺德也即刻离去。
此时,东都军大营内因为出兵援救的闹剧已经开始,而白横秋却继续了自己的单人棋局......只不过,相对于上午的煎熬,作为一名宿将,晓得大战将至,此时他反而坦然了下来,甚至让人送上了点心与酒水。
只是从容来听东都军的混乱。
不过,白横秋的计划虽然得到贯彻执行,但这场混乱依然超出了他的预料一—东都军在要求撤回大营后,几乎要哗变,还是孙顺德以几乎同样数量的太原军,外加东都军军官晓得大宗师的威风,双方合力弹压,方才将部队拉回去。
折腾了这一场,下午已经过半,对面的黜龙军也早已经被惊动,而目送孙顺德的部队消失在视野中后,牛达与徐师仁便一起来寻张行。
他们的意思很简单,东都军已经崩溃到一定份上了,而诱敌之策也成功了,是否改变部属,主力从此处突围?
「我觉得是刻意诱敌。」张行思索片刻,给出了答复。「原计划不变。」
这是当然的,张行没有伏龙印,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择从这里突围。
这个时候,时间已经很紧了,堪称军情严肃,牛达、徐师仁虽然有意见,却也只能无奈离去。
随即,到了傍晚时分,全军开始用晚饭,炊烟再度升腾在两军大营的上空。
而随着暮色加深,烟气渐消,徐师仁今日
前的时候将军令下达到队将一层,结果现在开始吃饭,发现有个队将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