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出来,李定也是很了解张行了,他知道徐州战后后悔不迭的张行绝不会再擅自出兵,尤其是对襄国郡这种楔入河北西部地区的麻烦州郡,但是他也知道张行一旦得到消息,必然会尝试发挥自己的政治影响力,凭空捞些便宜。
在李定看来,最麻烦的就是陈君先东走,在襄国东侧背靠黜龙帮,成为新的缓冲势力,这对于忍耐了许久的李定而言,简直难以接受。
“要不入城吧!”眼见着桥梁这里的士卒根本不敢拦截,苏靖方犹豫了一下,主动向樊梨花建议。
“入城吗?”樊梨花莫名慌乱,同时看向队伍后方的黜龙帮巡骑。“就我们百多号人?”
“足够了。”苏靖方也看了眼窦小娘一行人,他知道对方慌乱的真正缘故在哪里。“到这里也不用遮掩了……一则,接下来无论怎么做,他们都会生疑,然后回去汇报,反而是直接取城,说不得能让他们继续警惕,好奇跟随,再拖一拖;二则,他们跟过来,我们说不得可以狐假虎威,借黜龙帮的名义坏了城内守军的军心;三则,不管是截留陈君先,还是阻止黜龙军来援,控制城池都比把持桥梁要好一些。”
“前两个我懂,最后一个怎么回事?”樊梨花想了一想,继续来问。“黜龙军真来,我们一百骑,城里和桥这里,我们都拦不住吧?”
“那是打起来……问题就在于现在两家打不起来。”苏靖方坦荡来答。“既打不起来,占了城池便是先占了便宜,让他们不好攻城。”
樊梨花恍然:“既如此,咱们就入城……你装作是郡城来的使者,我在后面直接擒了驻军的那个副都尉!控制城防!”
二人商议妥当,便毫不犹豫,继续往前方城池而去,而根本不知道自己中了计的窦小娘等人商议了一下,居然还是大着胆子决定跟进去——他们倒不信武安郡这群人要卖了自己,也确实想知道这群人想做什么。
当然,三日便宜时间将至,他们也还是分出一人直接回去的,同时商议妥当,一旦弄清楚如何,立即折回汇报。
且说,秋日和煦,风和日丽,地处要害的南河城城门大开,丝毫没有防备。
不过,令人诧异的是,城门前的路口处,许多路人都在聚集,只围着一个贴布告的大树汇集,居然将路口堵塞,见到兵马也只是稍微警醒,并没有惊吓逃窜的意思。
苏靖方搞不明白了,便主动来看,窦小娘等人也自然上前。
结果,相隔数十步,便闻得里面有人在树下大声宣讲:
“就是这个意思……就是你们……咱们陈郡守干的有点差,而如今河北做主是黜龙帮的张首席,所以张首席就把陈郡守给撵回家了,把咱们襄国郡给了南边武安郡的李郡守来管……李郡守是张首席的结义兄弟,也是一等一的心腹下属,所以要交给他……至于说专门贴出来这个布告,一个是陈郡守觉得对不住大家,主动给郡中下《罪己告》认错,另外一个便要大家不要惊慌,见到些许兵马往来,都是寻常,因为武安郡的人肯定要来接收一下的……大家趁着秋收没到,安心去山里寻些枣子,好补上旱灾的欠缺,才是正理。”
苏靖方等人目瞪口呆。
窦小娘看的清楚,那宣讲之人正是自己之前护送的谢鸣鹤一行人里的一位,不免茫然诧异,然后认真来问身侧之人:“是这样吗?你们是来接手城池的?可为何还瞒着我们?有什么意思吗?”
饶是苏靖方奸猾如鬼,胆大如龙,心细如发,此时脑中也只是一团浆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