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徐大郎便头也不抬的脱口而对。“然后带回去,有本事的去做文字、吏员,性格好的也能去做个官衙的洒扫,没本事的或者性格差的,大不了等皇后赎走的时候跟皇后一起再交割了便是。”
雄伯南想了一想,缓缓点头,也不再言语。
张行也满意点头,却又再度提醒:“注意跟王振联络妥当,分钱的时候,不能过于歧视砀山那边。”
“这是自然。”
“本该如此。”
应声的除了徐世英,还有雄伯南。
“还要联络淮右盟。”张行复又扭头看向了沉默的阎庆。“阎庆去做文书……强调一点,非杜、辅两位大盟主亲自来或马氏父女来,则不与淮右盟谈……这就好像咱们无论跟哪个官府谈的时候一定要强调,非淮右盟做中人交接则不放人一样。”
阎庆立即应声,牛达也点了下头。
“最后。”张行想了一想,环顾四面。“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听听你们的意思,你们觉得该如何处置孟氏兄弟?孟山公刚刚过来,说愿意加入咱们黜龙帮,听我号令,求个大头领的位置……”
众人一时沉默。
而张行也赶紧稍作补充:“大头领这种事情本该是与前线那几位做商议的,但这件事情牵扯到咱们西边的战略,而且东征前他们跟咱们有君子协定,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我觉得可行。”雄伯南终于不耐了起来。“孟氏兄弟愿意弯腰,那个曹汪又在我们手里,直接把梁郡拿下来又如何?还能跟砀山、淮右盟连成一片。”
“那样力量就太分散了。”雄伯南一开口,徐世英也抬头应声。“依着我看,此事之后,便是咱们这里,春耕之后也要开始防备战事……现在再往朝廷腹心之地扩充地盘,尤其是梁郡跟东都只隔着荥阳,谯郡那边就是徐州,未免会遭来横祸……不如集中力量,在济水一线固守。”
雄伯南一时欲言……他本能觉得这里面有漏洞,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徐世英,总觉得自己一说出什么都会被人拿捏住,便干脆稍作迟疑,先看他人言语。
这明显是学乖了,但其人态度,毋庸置疑。
“现在咱们连皇后都劫了,官军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我们吧?”果然,真有人开口反驳了,牛达抬头认真来问。“那与其保守,不如趁机以攻为守,取下梁郡如何?”
“从军事上来说当然可以这么做。”张行终于开口。“但我担心,进取梁郡,一则会提前陷入战斗;二则现在是雨雪,年后是春耕,怕是没时间对梁郡进行种种类似于济阴、东郡的举措;三则,就是徐大郎说的,力量会分散,因为为了控制局面,势必要将可信任的头领散出去,而这未必对战事有利;四则,也影响咱们现在要做的交易;最后就是,其实可以让孟氏兄弟做个缓冲……谷熟和下邑交出来,虞城留给孟氏兄弟,看他们自家能卷多少地方,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牛达也不再吭声,因为张行已经表达了个人态度。
张行环顾四面,认真以对:“这是我个人的想法,基本思路其实在于第二条……那就是此时取下梁郡,没时间建立咱们自己的体制,对梁郡进行有效控制,那与其如此,不如将梁郡放手给孟氏兄弟,让他们仗着本地人的人情路数,快速胀起来,来替我们当这个缓冲……若有什么不妥当的,还请直言。”
“便是如此,这也不耽误咱们收不收他们兄弟入帮吧?”雄伯南回过神来,当即反问。
但几乎是同一时间,在场的其他所有人,包括那位一直没吭声的张相公,全都看了过来,这让雄天王忍不住心里发毛。
“既要借他做个缓冲,便不好入帮了。”半晌,还是张行一字一顿的解释。“否则必要时救与不救,或者他做了坏事我们管还是不管,都是个难处……反之,一旦入帮,便要讲一个令行禁止,讲一个生死与共,讲一个同甘共苦……”
雄伯南迅速会意,尴尬不已。
“实际上,我准备回去后,抢在官军来之前再做两件事。”张行顺势言道,状若轻松。“一件是将分舵往下扩展,将下面的官吏、军官甄别出优劣来,能干的、品行好的,加入帮内;另一件是往地方上走,寻访那些地方上有修为、有德行的,让他们来做个护法,愿意做事的给个执事,直接听命于我。”
说着,张行再度指向了阎庆:“后者我准备交给阎庆来做……前者当然要大家统一配合,让各个分舵还有各个领军头领尽快将名单交上来,但我准备让小周届时再领人做个巡视,就以春耕为主要考察检验的事宜,对名单做个查访检验……你们觉得如何?”
“我觉得好。”雄伯南反而有些如释重负一般。“把好人都拉进来做兄弟,坏人都撵出去,大家伙聚在一起做义气,行大义,做大事,这才是该做的事情。”
其余几人明显慢了几个节拍,尤其是徐世英和牛达二人,这次轮到他们被其余所有人凝视了,尤其是那位张相公,回过神后,眼神里的戏谑之态不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