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是二八年华的少女,皆是爱美的年纪,眼下又临近年末,按照惯例自然是可以添置一些东西的,正好她的香油也快用完了。
沈诗婳是个急性子,见她动作有些磨蹭直接上手把那绣了一半的荷包放在笸箩里拽着她就出门了。
正如沈诗婳所言,今日天气尚好,而城西又是盛京市肆所在,铺子琳琅,东西是应有尽有。
银楼和香粉铺子顺应时节也添置了许多东西,沈诗婳一入了楼就不见了踪影,姜姝挽今日不买首饰,看着银楼里外鱼贯而出的人最终没有往里挤。
香粉铺子就在不远,她提步准备去买些发油,可就在银楼和香粉铺子之间的这段距离,中间有一间书肆。
盛京来年入春就会有一场春闱,这个时候正是各地的举人前赴后继来盛京扎堆的时候,书肆外人来人往,除了来年要参考的考生外就剩下如同姜姝挽这般的世家小姐来闲逛了。
不知是不是触景生情,姜姝挽莫名的想起了在箬江江畔的书肆里梁钰抢走自己话本的事情,那本大邺的《律法》这会已经不知被她翻阅了多少遍,在江陵的时候也跟着梁钰看了不少的案子。
鬼使神差的,原本应该去香粉铺子买发油的姜姝挽脚步在书肆外一顿,就朝着里面走去。
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以前还和梁骋在一处的时候,她钟爱那些话本里的爱情故事,梁骋也会投其所好,每次来见她的时候也都会带上一两本的话本给她。
久而久之,去了书肆她也会不由自主的去看书肆新的话本,可奇怪的是,自从在箬江外梁钰用《律法》换走了她的话本后,到现在为止,姜姝挽已经许久不曾看话本了。
不得不说,梁钰是很懂的谋算人心的一个人,自从发现了姜姝挽在刻意躲着他了以后,没有一味的急攻猛进,反而是循序善诱,慢火烧冷灶。
那船上的大雁,被他换走的话本,小镇上的烟花和糖葫芦,甚至于肖氏夫妻和骆正的案子无一不在诉说他的心思。
姜姝挽当时不解,甚至觉得他是故意为之的欺负她,可此刻回想起来,那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的蓄意而为。
毕竟之前的十年她身上有许多同梁骋在一起的习惯,梁钰不喜,就以这种方式温柔又强势的入侵,以至于不知不觉间她的习惯也在慢慢改变。
《律法》是梁钰送她的书,也算是二人真正开始有交集的一个契机,他现在还在大理寺任职,来年听说会去到六部,姜姝挽虽不知是六部哪里,可私心里还是想要对他的职务有所了解。
漫无目的的在书肆里翻看着,从经史子集到朝代律法,却独独没有再去触碰那些个话本,梁钰对她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就像来年春夜里的细雨,润物细无声的浸润着她。
手里捏着一本《南唐疏议》,是前朝时期的一些律法细则,大邺的律法很大方面与之有异曲同工之处,姜姝挽正看的出神,却冷不防身侧传来一道声音,听语气,有些兴奋,有些歉意,还有些隐忍。
她身形微有一僵,似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却随即放下了手里的书册,抬头满目清明的与之对视:“梁公子。”
…
之前不想见梁骋是觉得自己在过去被他欺骗的太深,见到忍不住痛斥,可真当放下了以后,再见时姜姝挽反而是满心的平静,如同一汪死水般,掀不起任何的波澜。
世间的事情就有如此的巧合,姜姝挽已经闭门不出相安无事许久,今日只是陪着沈诗婳出来一趟就在书肆里碰上梁骋。
二人自从去岁落水后今日还是第一次见面,没有想象中的憔悴,消瘦,甚至黯然,梁骋看到的是充满朝气和微笑的她,甚至在面对他时,姜姝挽尚能作为好友的称呼他。
梁骋喟叹一声,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这会噎在了喉头,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倒是姜姝挽状似无意的看了看身后的银楼,语气中带着些抱歉:“我今日是陪诗婳出来的,她这会在银楼,梁公子要是没事,我就先告辞了。”
匆匆说完就准备越过梁骋要走,却在刚好错身的时候被他捏住了手腕:“挽挽,你听我解释…”
姜姝挽被他拽的脚步一顿,另一只手赶紧拂开他的,语气中是方才没有的疏离:“男女有别这种规矩想必梁公子是比我清楚的,你我现在身份尴尬以后还是少见面的好。”
梁骋哪里受过她如此的冷遇,眼见人要走,顾不得这里是书肆,连忙追上去,边走边说:“去岁姜家开宴那次的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姜姝挽打断,究其原因是不想在西市这大街上同他絮叨,以免落了人的口舌:“听二妹说,春闱过后梁公子就要同她过礼了,日后既是一家人,说话的机会多的是,只是现在你们还未成亲,你我在此久留恐会引人误会。”
她说完,一手将他拨开,嘴里说着借过,可梁骋这次却像是铁了心要势必要把心里话说出来,站在她身前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