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极其特殊,因为骆正的伏法,北部卫所现暂归梁钰掌管,萧辞也就今日乞巧事宜,早就请示过梁钰,让其从北部卫所拨人至主街的空地上维持秩序。
也正因如此,今日的卫所可谓是倾巢尽出,留守在本营内的士兵只能辅以简单的传信,守门之用。
方才李羽的匆匆离开也是因为听见了卫所特有的传音所致,当时梁钰立于高台,周围都是戏台开戏的声音,压根没听见,是以这会看到火光的时候,眉头深拧,心下不禁一沉。
谁都知道,北部卫所是江陵最大的一个卫所,朝廷每年所派发的钱粮,兵器,都置于此处,就连卫所的大帐和演武场都是江陵此地最好的。
可这会浓烟滚滚,冲天的火光将黑夜里的江陵城都染红了漫漫一片。
主街上的百姓还以为是卫所在庆祝骆正的伏法而在进行某种庆贺,这会大家纷纷朝着那火光的方向大声称赞,摆手喝彩。
可姜姝挽却知道,这不是什么庆祝,也不是什么节目,是有人在蓄意的朝营地纵火。
那里面有卫所最需要的军需物资,也有江陵最为精良的骑兵,纵火的人何其恶毒,想一把火就烧死这卫所的士兵,眼下江陵只是稍稍平定了风波,大局尚且不稳,此举一出,士兵们不得不怀疑是谁在对他们下手,钱粮俱毁,他们就算不哗变也会为了这把火而抗争到底。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
骆正已经倒了,成王亦是被架空,这纵火之人究竟是谁,他们稍微一想便知,是以,梁钰这会的处境十分危机。
可饶是再这般紧急的情况之下,他还是先招来了铭风,让其先送姜姝挽回府,铭风不愿。握着剑柄的手发着抖都在与梁钰争辩:
“大人!先让属下跟你一道过去,姜姑娘就让暗卫相送吧?”
他们已经出了人潮,梁钰看着铭风满脸担心却又不愿的样子,终是冷了眼色,朝着他有些命令得说道:
“暗卫我不放心,还是你亲自跑一趟,回头再去卫所寻我便是,我让暗卫给你留了记号,你速去速回。”
暗卫平常都隐于暗处,对江陵的诸多事情亦是不太熟悉,梁钰担心姜姝挽的同时亦是怕这一来二去耽误过多时间。
挣扎不过,铭风只能按他所说行事,只是心里着急,想赶紧把姜姝挽送走,却没想到行了两步之后,身后的人没跟上来。
他有些不耐,暗道这姜家小姐怎如此不顾全大局,刚准备回头催促的时候,就听到从身后女子嘴里溢出两句不太合时宜的话。
她问:“梁钰,你会没事的吧?”
梁钰正逆着人潮还未走远,闻之顿步,刚准备回头,就听她却又开口了:
“我想你定会没事的,我…在府里等你。”
这会周遭人声嘈杂,姜姝挽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能随风稳稳地落入梁骋的耳里。
短短的两句,乍一听像是她在自问自答,可若是听见的人都听得出来,她前一句是在问他,后一句是在替他回答的自己。
一句是担心,一句是宽慰
铭风不明,梁钰却是懂了。
姜姝挽说完,并未过多停留,在梁钰回头之前就已随着铭风又一次涌入人潮中,行色匆匆,不及回头顾。
…
铭风送姜姝挽回到府邸的时候,方才冲天的火光已经烧了好一会了。
温湄担心她的安慰,早早就在府外踱步候着,当看到是铭风护送她回来时还是不禁讶然。
卫所起火的事情这会众人已经反应过来,不是什么庆贺,就是单纯的起火,那李羽本就在卫所当差,这会不陪在姜姝挽身边也是情理之中。
而铭风在把姜姝挽平安送至后,就匆匆向二人词辞了行。
方才梁钰临行前告诉他,韦少康的驻军这会正在城外等候待命,他方才已经让暗卫去报信了,想必这会韦少康正领着人朝着城中来,今日城中人群汇聚,都堵在城门,他们若想进来,必得提前安排。
梁钰将他留下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姜姝挽,同时要让他接应韦少康的大军入城。
夏日炎炎,又加之夜风乱舞,更加助长了火势的蔓延。
梁钰赶到的时候,卫所士兵已经开始了自救,那火是从粮草营开始烧过来的,按理说,火势刚开始燃起时,也是最容易控制的时候,营地离水源较近,每个粮仓又相距甚远,只要控制住最开始的火势,早就能将其扑灭了。
可卫所士兵们大多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出生,粟米难得,当思不易之,要是沾了水,就只能弃之了,他们不舍的,遂没有用水,只将衣物浸水过后用以扑打。
可殊不知他们一时的恻隐之心竟会酿成大错,由于人数少,这样的灭火犹如杯水车薪,不过一会,火苗就顺风流窜,借着风势像是青云直上般,不过几息就已经烧遍了整个粮仓大营。
“水!用水!”
“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