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时间,稍纵即逝。
与在船上的日子差别无两,姜姝挽每日里除了去前院用饭外,大多时候都呆在她的园子里,而唯一不同的便是陈言廷变得越来越忙了,在船上尚且还能见到人,到了江陵后姜姝挽除了在下船那日见到过他外,就再没见过了。
“这江陵的事复杂难辨,你姨夫初来乍到多有不明,这些日子不是忙着和上一任交接,就是忙着查东西。”一提到陈言廷温湄就是一脸无奈。
“姨母不是说今晚要随姨夫去成王府赴约,接下来年节一到,姨夫就有几日休沐的时间,您还害怕姨夫没时间陪你吗?”
陈言廷那日给梁钰去的信第二日就得到答复,今晚成王的夜宴两人都会参加。
温湄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对姜姝挽道:“你呢,挽挽?真不和我们一道去?”
姜姝挽闻言有些取笑温湄道:“姨母怕不是忘了,表哥答应了今夜带我出去看江陵除夕的,你呀,就安心和姨夫一道去吧。”
温湄假意不快,怏怏的揶揄:“要知道阿朗上次把你弄丢不是你劝我的话,我到这会还没原谅他呢,今日除夕街上人肯定不少,你一定得跟紧了,姨母是禁不起你再丢一次了。”
温湄今夜原本是想带姜姝挽一同赴约的,可转念想到梁钰今夜也会去,思虑了很久,在把姜姝挽给陈朗和带着姜姝挽一道去成王府这两个选择中,还是选择了前者,毕竟姜姝挽的缺席能避免很多的麻烦。
夜幕降临,温湄和陈言廷要提前赶去成王府,没有在府内用膳,是以今夜只有陈朗和姜姝挽两人在府中草草吃过后就开始着手准备去街市的事情了。
…
江南的气候温和,姜姝挽一行从盛京出发时穿的都是厚厚的棉袄,这会到了江陵后一件薄薄的春衫外加一件御风的斗篷即可。
姜姝挽在屋里收拾好后便去巷口寻陈朗,几日的时间已经足够她认清这九曲回廊的路,跨过朱漆雕画的大门一眼就看到身着月白色长衫的陈朗立在门外;
眼角余光中瞥到一道身影从宅子中走出来,陈朗侧目就看到同样是一身白衣的姜姝挽刚刚跨出门槛。
四目相对,二人皆是一愣,片刻后均是不由的相视一笑。
“没想到表哥也选了白衣。”姜姝挽站在陈朗面前笑盈盈道。
“母亲说除夕年夜,街上一眼望去都是穿红挂绿,让我穿的显眼些,好让你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我,才不至于把你弄丢。”
白日里温湄离去前,对他们二人有过叮嘱,今日除夕,街上的人只多不少,熙熙攘攘的,是以让他们两人说什么也不能离开彼此的视线。
而想要在一众人里面与众不同,一眼就能看到,除了脸以外就是所着衣物了,温湄让他们今夜着在黑夜中一眼就能分辨的衣物,只是没想到他二人均选了白衣。
“今天还是第一次见表哥穿白衣,果然是仪表堂堂,丰神俊朗。”
陈朗作为男子,很少被人这样夸赞,这会姜姝挽话才落,他的耳尖都有些发红,不自在的淡笑两声后,就领着姜姝挽往车上走,出发去街市了。
……
成王府中的宴会早在天还没黑就已经热热闹闹了,两江这块地上,成王就相当于当今圣上的存在,除夕一到,就如同盛京的宫里一般,悬灯结彩,火树银花。
江陵任职的官员今日都来了,官员坐男席,亲眷坐女席,一内一外,互不干扰,又能彼此得见相互照应。
当陈言廷带着温湄入府的时候,当地的大部分官员都已经到了,按照规矩,作为京官第一次上成王府,他们夫妇二人应先拜见成王,接着在和当地同僚分别见礼。
陈言廷领着温湄从前面一一过去认脸,夫妇二人有礼有节,进退有度,一路寒暄过去突然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陈大人怎这会才姗姗来迟。”
陈言廷闻言抬头,就见着梁钰坐在席中一脸狡黠的看着他,两人早就在信中提前交涉,这次宴会本就相约同出,只是碍于周围多方的目光,两人这会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陈言廷故作惊讶,双手作揖,引着温湄就给梁钰行礼。
“未及大人竟先到,失礼,失礼。”
虽然同为京官,但陈言廷先抵江陵,且官阶又次于梁钰,理应提前接应梁钰,没成想却是梁钰先到。
二人心照不宣,作势寒暄过后,一同落了座,温湄身为女眷与梁钰见礼过后则是去了另一处坐席。
“大人这次预备如何做?”陈言廷借着周遭的声音在这里小声商议。
梁钰眉尾微提,看着远处正被人簇拥的成王从鼻腔里崩出了几个字:“按兵不动,切不可自乱阵脚。”
他这几日对江陵的情况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根据密信,今年两江卫所和军队的军饷与粮食户部早就拨了下来,而今没有战乱,百姓安居乐业,江陵今岁的赋税和秋收也与往年差别无两。
于情于理,江陵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