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你,等我这次任务做完,我会认真考虑这件事的,好吗?”
云旸定定地看着她,露出了孩子气的笑容:“一言为定。阿念,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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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东边离皇城三条街的清茶巷内,新开了一家小巧雅致的茶楼,名字很是风雅,叫水云间。茶水也很是新鲜,不是京都百姓喝惯了的白茶,而是据说从千里之外的昆仑虚采摘而来的当季山茶。
雅间内,四五个年轻的学子在喝茶闲聊。
茶汤微红,有人品了一口的后赞叹道:“这茶不错。入口虽有些发涩,但回味悠长,别有一番野趣。”
众人纷纷赞同。
一个在京都长大的学子接口道:“你们不知道,这家茶楼的程老板可了不得,二十多年前满京都都是他家开的店铺。后来不知怎的惹了官司,一夜之间全倒闭了。可这程老板六十多岁的时候重出江湖,现如今估摸着快七十了吧,还能再开这茶楼。而且好像不止京都,连往昆仑虚去的路上都在筹备开新店了!”
剩下几人都是惊叹不已。
“都说人生七十古来稀,这程老伯可真是个人物!”
“可不是嘛!寻常人想活到这个岁数都费劲。他不会是个什么神仙吧?”
“那我们这岂不是喝了神仙茶,到时候也能活成神仙?”
“哈哈哈……”
隔壁坐着的是阿念和云旸,两人听到这些话语不由得相视一笑。这水云间正是程老伯这些年凭自己本事开起来的茶楼。
雅间里的年轻学子喝着茶聊着天,不一会儿话题就转到了朝堂之上。
“最近几年天道不好,到处都是旱灾,朝堂调拨粮款总是拖拖拉拉,我看迟早要出乱子。”
“是啊。”
“哎,你们知道冀州庐阳县的事吗?”
“什么事?”
“庐阳县年年旱灾,粮食减产,老百姓自己都吃不饱肚子,还要交公粮。县令周知秋是个狠人,愣是压了几年的征令,几番上奏,痛陈民情,希望朝廷宽免税收。”
“是吗?那这周知秋可是个好官呐!”
那个学子顿时来了精神,说得更起劲了:“可不是嘛!我有个亲戚是从庐阳来的,说那周知县春耕秋收亲自与民劳作,还常拿自己的俸禄救济孤寡老人和贫苦乡民,自己家里是一穷二白。据说有一年过年,周县令在家中与妻儿吃过晚饭,准备睡觉,忽然听到厨房哐当一声,有小偷偷东西栽进了水缸里。周县令赶紧起身,将人拎了出来。小偷瑟瑟发抖。没想到周县令没有怪罪于他,反倒细细询问了他家中情形。小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说自己妻子病重,小儿嗷嗷待哺,家中实在揭不开锅了,这才一时心急,出来偷东西。周县令听罢长叹一声,拿过他的包袱,亲自往里装了满满一袋米粮并几根肉肠,让他拿着回去了。那个小偷感动不已,从此再也没有偷过东西,还每年过来看望周县令一家。”
众人唏嘘。
“不只是周县令。我跟你们说,周县令的妻子也是忠烈之人。周县令一心为民,闹得家中清贫,周夫人一个钱要掰成两半花,却从来没有抱怨。有好事之人笑话周县令人傻,去跟周夫人嚼舌头,说跟着周县令天天吃苦,还不如改嫁过好日子。那周夫人却说,人各有志,我夫虽然愚钝,可是不愧苍天不愧民,无论如何也不该受到嘲弄。说完举起扁担,将人赶了出去。”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那庐阳县如今旱灾如何了?朝廷有去赈灾吗?”
“听说皇上交由太子全权负责此事。太子派了他的心腹大臣、户部侍郎楼士廉亲下庐阳实地调查去了。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
阿念听得出神:冀州?忍冬这次除妖就是去的冀州,不知道离庐阳县多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咦?大黑哥怎么来了?”云旸的话打断了阿念的沉思,只见江府的侍卫长大黑正满头大汗地跑进水云间,着急地问着掌柜的什么。
阿念和云旸连忙招呼他。大黑松了一口气,说道:“小公子,你家爹妈来了,喊你们回去哩!”
云旸一跃而起,拉着阿念就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