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欺骗。
她堂堂楚国公主,含着金汤勺长大,从小到大没吃过一丁点苦,受过一丁点罪。
偏偏在一个隐秘禁忌的情爱之事上,被伤透了心。
但她还不可向任何人言说,所有委屈伤怀只能背地里一个人消化疗伤。
开始她食不下咽,寝不安眠,躲在被子里,整夜整夜的哭。
后来伤心消退了一些,憔悴不堪的她,好不容易能睡得着觉了,却一闭眼就会做一夜的噩梦。时常梦见该死的赵烜冤魂索命,要告发与她的奸情,要将她带走。
这夜芈颜从噩梦中惊醒,她没有再被恐惧侵占心神,而是滋生出了憎恨和怒意。
芈颜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抓起软枕就往殿中漆黑的角落砸了过去,疾声厉色:“贱人,贱人!你给我滚,滚出我的梦境,滚出我的生活!”
守夜的掌事女官-知秋听到声响,连忙推门进来,看见芈颜寝衣单薄,赤脚踩在地毯上,眼尾泛红,胸口起伏,情绪激烈,一副盛怒又惊惶的可怜模样。
知秋上前拥着芈颜单薄的身躯,柔声安抚:“公主,公主可是做噩梦了?不怕,奴婢在,奴婢守着公主。”
芈颜听到这声公主,眼角噙着的泪花扑漱落下,她隐忍着哭意,问知秋:“经常梦见死去的人,要怎么办?”
“亡人入梦,多半是冤魂缠身,请巫师做场祭祀,安抚亡魂,便可消灾安神。”
芈颜凉凉开口:“若那个死人是身犯重罪的反贼呢?给他祭祀,且不说会牵连于我,一个反贼,他配吗?知秋,你莫要害我。”
知秋愣了愣,瞬间明白主子说的人是谁。
她跪地叩首,开口补救:“奴婢失言。既然是罪大恶极之人,自然是死有余辜,不配享有祭祀。奴婢知道一种秘法,将此人名姓生卒年日写下,埋入山岳,借助山水气运,可镇其魂魄,不得超生。那亡魂自然也就不会在梦中侵扰您了。”
芈颜伸指,抹去眼泪,去翻箱倒柜,随手找出一匹最外面的烟紫色锦缎。她用剪刀剪下一段,行步至桌案前,提起笔写下赵烜的名字和生卒年月。
她的字端正又飘逸,是从姬禾那里学来的。
从前还在楚国的时候,一次偶然,她发现姬禾写得一手好字,便要她教自己书法。
短短半年,她就将姬禾的字迹学得十分像。芈颜曾经凭借这手好字,被刁钻的楚国太傅嘉奖,免了她一年的抄书功课。
写完后微微晾干,芈颜将这块烫手的帛书用漆盒装好,交给了知秋,“既要埋入山岳可镇亡魂,那必然是越名气越大越有威力,赵国境内中皇山供奉着女娲庙,名气最盛,你明日便找时间出去,将此物埋入中皇山上。”
知秋接过,收入袖袋之中:“奴婢晓得了。”
芈颜在知秋的伺候下,重新躺下,她闭上眼睛,心道:“赵烜,是你先利用抛弃的我,别怪我心狠镇压你魂魄。你既然已死,就别再纠缠于我。从此你我桥归桥,路过路,阴阳两界,各不相干。”
*
得了芈颜赏赐的锦缎,闲来无事,叶槿便为腹中的骨肉开始裁布制衣。
她一个人做的寂寞,便在白日试图教姬禾女红,教她裁衣刺绣。
姬禾自小学什么都快,唯独此项精细的活,她从前没有学过,如今竟也学不来。
在叶槿的督促下,她花了一上午时间绣完了第一个成品,收完最后一针,拿剪刀剪断线。她展开看了看自己的成果,不由皱眉,一张绣帕上的刺绣歪歪扭扭,看不出是什么图案。
难为了叶槿竟然能从一团杂乱的走线中,看出这是一尾青鲤鱼,然后夸她第一次绣成这样,已经很好了,以后再多试试,就会越来越好。
姬禾忍不住笑了:“绣得丑成这样,还能不嫌弃我这个手残,叶娘子真是个妙人儿。”
叶槿放下针线,广袖掩嘴轻笑:“凡事都有第一次,等你手熟之后,便知道我此言非虚。”
师傅教得用心,姬禾也不好拂了她的心意,继续穿针引线,开始嚯嚯第二张绣帕。
叶槿随即满心欢喜的给腹中孩儿缝制衣衫鞋袜,边给姬禾讲述她怀孕的辛与甜。
姬禾没当过母亲,之前那个流掉的孩子,祂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她不曾知道过祂的存在,故而她未来得及产生过一丁点的母爱之情。她虽然无法完全理解,但叶槿母爱泛滥的模样,常常教她想起姬蘅。
姬蘅在生下赵登前,也曾天天为孩子缝制衣衫。
她故去后,宫人在她的寝殿,找出满满一箱折叠整齐的婴孩衣裳。从出生开始,登儿每个月龄,都有母亲为他一针一线缝制的相应大小的衣裳。
蘅姐姐临终时,交代她帮忙照看登儿。
登儿养在太后宫中,她这个姨母,确实愧对姐姐,对登儿疏于照看。想到这里,她也就燃起了要好好学裁衣的技能,将来代替姐姐,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