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三鬼终于走了,闵怀忱疲惫的躺下也顾不上害怕了,很快便沉沉睡去。
“闵!怀!忱!”
凛冬时节,天地万物都是银装素裹,道路上的雪深的一脚下去能没过膝盖。
此时天光曦微,下了一整夜的雪现在连墙头上都堆了一尺厚。
“哎呀哎呀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穿着夜行衣的少女正扒拉着墙头,听见这声音后手一个发软,连人带肩上的包裹一起摔落到地上,嘭的一声溅起一大片飞雪。
“父亲!你干什么吓我啊!”
黑衣少女躺在雪地中也不起来,就这么破罐子破摔的躺在雪窝中看着自己面前气的胡须倒立的男人振振有词。
包裹中包着的是一个个鲜嫩的桃子,此刻也摔落的满地都是。
主打的就是一个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下。
少女身形纤细修长,一头秀发束在后脑。
周身的积雪映着少女不算绝色却艳丽非常的脸,雪光映的一双眼睛如含秋水。
一双未经打理的野生眉被惊的竖起来,两颊还有些许未曾褪尽的丰盈,明明是极为张扬俏丽的长相,来人却视而不见。
闵父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心说早知道六十年前就让殷大人带走你得了,何苦留下你。
六十年来没一天让人省心的,整日不是招猫、就是逗狗,今日偷桃、明日抓鸡......哦不,抓鸭。
看看、看看,闵父恨铁不成钢的想到,这哪里还有个女孩的样子。
昨晚又去偷桃,城南林家的桃园又遭了殃,今早被发现死不悔改就罢了,还理直气壮的,往这冰天雪地大咧咧的一躺......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你你你!”
“啊我我我。”
“你!闵怀忱!”闵父这下连头发都倒立起来了。
“你说说你,一天到晚的不学无术,天赋如此之高就是不好好修炼,都六十岁了,竟还是金丹期!
“以你的天赋早该成婴了,但是你现在已经在金丹巅峰滞留了三十年,你说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成婴!”
闵父指着闵怀忱的鼻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哎呀哎呀,各种天材地宝任我挥霍,更有两个元婴大能指点我,我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看看我小姨多争气,比我还小两岁呢,还是个天生的废灵根,结果现在得元婴大能指点都已经金丹期了。”
“还有我二叔三叔家的表姐表哥,现在俱是筑基、金丹,剑法刀法样样精通,凛城谁见了不得夸一句少年英才。”
“我再看看我!纯阳之体,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仙灵体质,我倒好,整日抓猫逗狗倒是人尽皆知!丢不丢人!”
闵父:???
好家伙,现在还学会抢答了?
“还有啊,我补充一句,我现在还没到六十岁呢!我还没过六十大寿呢!”闵怀忱一本正经的纠正道。
闵父:???这是重点???
而且你那六十大寿也没几天了好吗???
“我说老父亲啊,你每次都是这几句,你没有说腻我都听腻了,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闵怀忱躺在雪地里夸张的伸出小支掏了掏耳蜗,然后还在嘴边吹了一下说道。
自家这个闺女什么都好,就是不爱修炼,还爱顶嘴。
六十年前出世之时金光冲天,是万年难遇的纯阳之体,修炼奇才,本以为家族振兴有望,谁知......
不行,不能想,一想又要心梗。
不气不气、不气不气......反正她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气不气......
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生气,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我若气死谁如意、谁如意?
这个臭丫头如意!
“你!还不赶紧回去换身衣服,给我去跪祠堂!”
闵父抚了抚自己的心口,忙吞下两粒速效救心丸还是没忍住怒道。
切...又是这招......闵怀忱撇了撇嘴,终于舍得从雪窝里爬出来,顶着湿透的后背捡地上的桃子。
闵父看着这样的闵怀忱只觉得自己又要心梗了,赶紧转身就走。
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
祠堂里。
“喂喂?”闵怀忱轻声喊道。
青天白日的,昏暗的祠堂里只有烛火闪耀,一排一排整整齐齐的排位列在前方,映着珠光散发出诡异的气息。
对不对对不起,老祖宗们,晚辈不是那个意思,勿怪勿怪......
闵怀忱跪在蒲团上头都不敢抬,总觉得那些牌位上都附着一个又一个灵魂,此刻都在盯着她。
虽然不是第一次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