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吗?”
端着漆盘站着,常悦平静道:“回夫人,不敢想。”
“你倒是诚实。”
帐外的号角声传至这里,僵持的对战氛围平鸽不会听不出来,但她生活还是照旧。
身处营帐却倦怠,每日重复着平淡如波的乏味生活。
“我记得你说过是为一心上人待在的军营,你心属之人是个怎样的人?”
想起李僖,常悦惯来冷静的眸子多了分柔意,“他自幼便过的不好,但品行皆优也心悦我,在我看来,他是我一生的良配。”
“你可想过你们到最后只能落得个相爱却不得相守的结局?”
“您什么意思?”
平鸽情感淡漠的迎上那双询问的眼睛,心里却无半点波动般的动情。
在情窦初开的年纪被迫跟了那样的一个人,平鸽没有受虐倾向也对年纪已大容貌平平的老可汗喜欢不起来,之后满心想要活下去不惜玩弄男女感情,如今年纪大了经历的多了,反倒对那些黏腻的男女之爱格外的厌倦。
平鸽不懂爱,也并没有找人教习一番的打算。
“哈,就是你心中所想的意思。”
常悦有话想要反驳,但面前女人已揉起了眼尾,似是倦累至极的模样。
咽下口中相悖的话,常悦安静侍立在旁。
于他们而言,李僖残缺长大心性不缺同常人无异已是极好,更别提他们还互通了心意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他们先是精神相爱再后考虑是否相守。
在常悦看来,天下之大看客众多,得一知心人,已是不易,若结局不能相守此生已经是很满足了。
平鸽将她的坦然接受看在眼里,心里又一次感慨她看得开,道:“去我案上写封信吧,叫常来这的那将军替你送去那人手中,万一你不幸死在了这场战中没有诀别反倒成了彼此遗憾。”
一句话透露出的信息太多,令常悦不知先警惕她预言的必败结局还是一早便知道了裴良时时来寻她。
平鸽洞察入微,早就知道常悦从来防着她。
不知那句惹了她的不快,平鸽敛着眉目挥挥手,催促的又说了声。
常悦绷着一颗紧张警惕的心落座,不放心的眸子向前方望,轻纱掩盖下的女子盖着毛毯,虽已是二月春末,屋子里还燃着微弱的炉火。
静坐了片刻,常悦猛地想通。
平鸽让她放心的写讣告,也是要她借着此次信件向西夏传递情报。
她既已知道裴良暗中前来,那她日日丈量鲜卑王帐部署的事大概也是瞒不过平鸽的。
常悦想不通平鸽身为鲜卑可汗生母,本可一直过着被人侍候养尊处优的生活,为何要相助西夏?难道仅仅是种族之别?
想不通的事情便不再想了,常悦磨墨铺纸,想了好久才写下那个从来没说过的称呼。
夫,李僖。
就按照平鸽说的来罢,将此战当作永别,用最坏的打算来细细的写好这封信。
“夫僖:
想必你已知晓我平安,我便不多赘言了。
鲜卑人轻后勤,粮草兵器看管者仅十几人,我画了各处分布的地图,你们攻打营帐之时可作参考。
若我不幸身死,请你亲来收殓我的尸骨,带我回到平都城最后再见我父兄一面。若此战结束你我都能安然无恙,李僖,我会与你成亲。
”
不是我想,我希望,而是我与,常悦很用了个很坚定的字眼来表达对李僖的爱。
战争令她看破太多,更加懂得还能珍惜当下的可贵。
一篇写给李僖的信用了两页纸,常悦用四分之一写下打听来的鲜卑部署,余者,将自己多日来的思念一一叙述。
与其说是决别箴言,不若说是常悦赠给李僖的情书更为准确。
常悦从没写过情书也不擅此道,笔下的语言也都遵从内心细腻写出,或许比不得遣词造句的对仗流长,胜在一片心意切切。
锡兰靥早有预感留不住裴良,心中的猜测在他当面说出后得到证实。
那时铺门已关,锡兰靥沐浴后点上熏香正打算入睡,裴良隔着门框说他要离开了,还说感谢她这几日的照拂。
锡兰靥安静听着有些想笑,你说他冷酷无情吧,他还尽职的将一天的活做完,令人挑不到错处。
“裴将军,若我说请你为了我留下呢?”
隔着白布看不清外面人的神情,锡兰靥问完自己亦是忐忑惴惴,对裴良动了那颗伤过的心是她情不自禁。
锡兰靥有时也会怨恨老天捉弄人,她前半生被两个男人所伤时裴良不来,在她对男人最失望最不需要的时候裴良出现了。
“锡兰,你是聪明人,有些话不该说便不要说。”
锡兰靥突得推开门扉,盯着他道:“你早看出来了我的意思却故作不识,你这个聪明人倒是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