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有驸马人选,只消过上几年?
李令歌安静地埋在他怀中,渐渐止了泪,明白自己的难题被老师解决了。
她趴在他怀中,哭累了想睡觉,但困顿时,她突然想起来,一个激灵坐直身,瞪大眼睛看着张容。
张容愣着:“怎么了?”
李令歌急急问:“你若是告诉张太傅,你爱慕我,那张太傅肯定更恨我了……那他是不是会阻拦你当我老师,阻拦我见你……从此以后,他为了分开我们,我就见不到老师了?”
张容笑一笑:她终于反应过来了。
李令歌拽着他衣袖,又想哭了:“你还笑!你快想想办法啊,老师?”
张容纹风不动。
她哀求半晌,眼见又要哭了,张容才红着脸,慢吞吞说:“我觉得,不见面,也没什么……”
李令歌眼泪眨出来。
他抬眸望她,眼睛温柔地看着她通红的眼睛。
他似十分不好意思,问她:“你这么想见我吗?”
李令歌自然点头。
他沉吟。
他吞吞吐吐道:“那也只好……只好……私下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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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容知道,这是私相授受。
若说他之前拒绝李令歌的男女之情,从此时起,他在纵容她。
他知道自己的纵容。
他更知道——若是她愿意,他想为他们争取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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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容告诉张青越自己和李令歌的情爱,张青越快被他气晕。
张青越好像看到自己的噩梦成真——梦中博容献身火海,从高楼上跳下去。
张青越被气得浑身发抖:“我说什么来着?我说她对你心怀不轨,你不信!你看,你看!你现在告诉我,你喜欢这个女人——飞光,你会死在她手里的!
“她蛇蝎心肠,根本不在乎你。你会放大她的野心,养大她的欲望……你在养蛇啊!”
但是张容笔直而跪,轻声:“她不是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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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若是蛇。
他心甘情愿当那个养大她的农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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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容受到很大的训斥惩罚。
自他入仕,自他走出张家古宅,张青越从未对他这样失望过,从未对他这样疾言厉色过。
张容受到鞭笞——需要脱衣,跪在家中院落挨打。家中男女仆从们,都能看到这位自小尊贵的郎君如此受辱。
张母都理解不了:为什么夫君这么对儿子?
在张母的劝诫下,鞭笞停下。被打出血的张容昏迷着被抬回房,张青越坐在台阶前看着天上的月轮,只觉得可怕。
张青越想:我到底要如何才能阻止女帝登基?我到底要如何才能拆开他们,又不杀死我的儿子……难道我只能认输吗?难道我要违背先帝誓言,看着女帝篡位,我张家成为罪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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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李令歌换了一个老师。
张容继续教李明书读书,但是张青越给李令歌找了一个老太傅当老师。那老太傅没什么大本事,最大的作用是看着李令歌——不要李令歌再见到张容。
可是这怎么阻挡得了李令歌呢?
李令歌从弟弟口中,知道张容近日脸色不佳,似乎病了,便着急非常,想看一看张容。
但是李令歌被张太傅看得严,实在生气。
好在,水来土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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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节的时候,李令歌在宫宴上转了一圈,没看到张容出面,便悻悻退场。
张青越一直盯着李令歌,见那个小娘子不开心地离开,张青越满意笑:看来儿子还是听自己话的,没有见这个帝姬。
甚好。
只要时间够久,只要岁月漫长,李令歌别想抢走他儿子。
但李令歌回去寝宫,摆脱了张青越的监视,便在张文璧的帮助下,换了一身侍女衣物,被张文璧偷出皇宫。
毕竟李令歌如此狡黠,她告诉张文璧自己和张容的爱情故事,张文璧被感动得眼泪汪汪,一定要反抗自己爹,帮哥哥和未来嫂嫂终成眷属。
李令歌心虚。
她想幸好张容不是多话的那个人,也幸好张文璧足够爱她兄长:不然张文璧若是去向张容证实,问张容到底有多爱李令歌,那李令歌可实在太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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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节这日,张容没有进宫参加宫宴,而是留在古宅,主持家中的家宴——
这是必然的。
他爹如今防着任何他和李令歌有可能的见面机会,自然不会让他进宫。
张容倒是无妨。
他和李令歌本不是他爹以为的那种关系……他爹眼中的这段关系若是可以保护李令歌,张容未尝不可帮一帮帝姬。
夜火初上,张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