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场内争吵不断,房间内却陷入了片刻的平静。
梁帝的声音渐渐消失后,连带着胡大总管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此刻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沐娘子为何从袋中掏出了银票?”
梁帝看着沐梓谂的动作,心中猜了个七八分,但却始终不敢相信,这会是沐梓谂干出来的事。
毕竟,沐梓谂从前便因体弱,出门也得抬轿,别家小姐邀她游玩,她也只是埋头看书,对外边的事情不太理会。
这种情况直至聂子慈伴于她身旁时,才算缓解一二。
沐梓谂捏着这十几张银票,觉着有些少,转身面对梁帝,似在盯着他看。
她晃荡了一下银票,忽地塞进了梁帝掌中,淡淡道:“方才梁帝出手阔绰,想必买下一两人也不在话下。”
梁帝险些绷不住脸。他尽量平和地询问沐梓谂:“银钱乃是用于正当买卖,怎可买人?”
末了,他还补了句,“更何况,还是孤的臣子……孤为何要买。”
沐梓谂起初还因未能看见聂子慈女装而遗憾,毕竟他引发了此等阵仗。
连昔日与他照面的大臣们都认不出他,想来是容貌上佳,妆容打扮皆得人心了。
可转念一想,这又何尝不是拍卖场幕后老板赠与她的一次见面机会呢。
沐梓谂并未解释太多,而是摇了摇头,言道:“梁帝,你且买下,自会有人请我们前去谈话。”
梁帝一听,拉不下脸面。
臣子乃是他的人,还要用他的银钱去买!可又是沐娘子的要求,不得不听。
于是,梁帝的眼神拐了个弯,落到了胡大总管身上:“孤年事已高,嗓子也不禁用了,喊不过底下那些人。”
“胡海!”梁帝喊道。
被梁帝喊到名字的胡大总管顿时僵直了身子,朝梁帝行礼之后便规矩走到梁帝面前,哀怨道:“陛下有何吩咐。”
梁帝又从身上摸出一沓银票,连带着沐梓谂的十几张一同塞给了他:“你去将他俩给赎回来。”
胡海拿着这一沓钱,手都在颤抖。还从未见过这么多的……票子!
他应答梁帝后,便飞快下楼。在人堆中,使用内力喊话:“黄金一千两!”
余音在拍卖场内回荡,先前争吵不休的众人顿时没了声音。
甚至有人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脸,拧着胳膊、大腿,也不敢相信会有人花千金购买两个奴才。
“夺少?”
“黄金千两!这人是疯了吗!现在最高价也才5两啊!”
胡海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竟然得到了一丝满足,毕竟这是出生以来,第一次获得这么多人的注视。
他从怀中掏出那一沓银票,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指着聂子慈与王焕道:“这俩人,我家主子要了。”
控场人笑脸相迎,从胡海手中接过了那些银票,伏低了身子,恭敬道:“这场买卖,算是我家主子对沐小姐的一点心意。沐小姐既然舍得钱财,自然也能得到好货。”
“银钱,我会代为转交给主子。”说到此处,控场人才将化骨散的解药抛给了胡海,“刚好差半盏茶的工夫,若再不吃下解药,这两位怕是真的成一摊尸水了。”
胡海接过解药,又似那烫手山芋般扔给了聂子慈二人,嘲笑道:“你们两人怎么去执行任务,回来还得让主子花钱?”
还未幸灾乐祸多久,聂子慈一个冷眼便让胡海没了声。毕竟,放眼整个梁国,还真的没有人是聂子慈的对手。
这时候还是收敛点为好。
控场人就这般笑看三人,待他们说完后,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主子还说了,入夜前有一场灯会,想邀沐小姐前往一观。”
“届时,还会送上一份大礼给沐小姐。”
听到此处,聂子慈原本沉着的脸更黑了。他本想回话,却见胡海摇了摇头,便也将话咽下了肚。
胡海回道:“我家主子也说了,定然奉陪。”
在拍客们羡慕嫉妒的目光里,胡海领着二人回到了房间。
沐梓谂听着动静,便知晓了来人。她缓缓走向二人,朝前面站着的胡海问道:“可说了是哪?”
胡海本以为沐梓谂会问聂子慈二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回沐小姐,是……是灯会。”
沐梓谂点了一下头,又越过胡海,站定在了聂子慈面前:“如何?”
聂子慈瞧着仅离自己半臂距离的沐梓谂,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他用手指压着掌心,似想用痛来增些勇气。可仅是犹豫了片刻,他就看见王焕开了口。
也许是想起王焕对他下的战书,也许是他不想让沐梓谂真被王焕骗去了心,竟鬼使神差般打断了刚从嘴里蹦出一个字的王焕。
“拍卖会底下有条地道,分别通向土庙和郊外的一个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