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德又偷偷看了眼安德瑞丝,越发觉得斯莱特林的可能性最大。
“是要买霍格沃茨学校的制服吗,亲爱的?”摩金夫人穿一身紫衣,笑容可掬地迎接了他们,“我们这里多得很,说实在的,没有哪家的袍子能比得上我们。”
安德瑞丝站到一张脚凳上,摩金夫人给她套上一件长袍,用别针别出适合她的身长。
“噢,”一路沉默的菲奥娜突然出声,高兴地看着身旁的安德瑞丝,“我想起来了。”
“怎么了?”安德瑞丝说。
“关于你的名字——这并不是个常见的称呼,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便觉得有些熟悉。而刚刚奥利凡德先生的话给了我一些启发,现在我记起来了。”
“那么,你愿意告诉我吗?”安德瑞丝好奇地问。
“当然。”菲奥娜抬起手臂,任由一位女巫用别针别起她的黑袍,“那是我妈妈曾今告诉我的一则传说,但传说都是有一定的事实基础的。”
艾格诺尔(意为“炽焰”)是诺多族的精灵王子,安德瑞丝是人类领袖的长女,学识丰富,智慧过人,被精灵们称为“慧心”。他们在上古战乱年代相遇并两情相悦,彼时尚未有过精灵与人类通婚的先例。
精灵不老、不死,人类却有死亡的一天。炽焰意识到,就算他能与慧心能白头偕老,对精灵来说相聚的时光也如同白驹过隙,且会留下永恒的伤痛。且在战乱年代,精灵的风俗要求他们不可结婚,坚守职责、准备赴死。于是,炽焰与慧心在湖边诀别了。
慧心以为炽焰轻视自己的“必死之身”。但后来,炽焰的哥哥芬罗德曾与她有过一场极为精彩的辩论:
“我曾年轻,曾注目他的火焰;可现在我老迈又迷惘。他也曾年轻,他的火焰曾向我跳动,可他抽身离去,而现在他年轻依旧。【蜡烛会怜悯飞蛾吗】?”
“不如问:【当风吹熄蜡烛时,飞蛾会怜悯蜡烛吗?】”芬罗德答道,“阿丹妮丝,我告诉你,‘炽焰’艾卡纳尔爱你。是为了你,他永远不会娶任何一位同族做他的新娘,只会回忆着那个多松尼安山冈上的清晨,孤身一人直到最后一刻。而不久,他的火焰也要在北风中熄灭了!让我来告诉你:【你依照你族人的标准会很长寿,而他将会先你而去,并且不愿归来】...他若能随心所欲,就会希望娶你,远走高飞,去往东方或南方,抛弃他的亲族和你的亲族。是爱和忠诚令他留在了他的同胞中间。那么,是什么令你留在了你的同胞中间...”
“为了一年,哪怕一天的激情,我都宁愿放弃一切:同胞,青春,乃至希望本身。我是阿丹妮丝,人类的女子。”安德瑞丝说。
“【他知道。】”[注 1]
一个头发乌黑、面颊粉嘟嘟的小女巫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越来越重的吸气声唤醒了周遭的听众。
“已经试好了,亲爱的。”摩金夫人拿出手帕替女孩擦了擦眼泪,但显然她也因为听故事而忘了时间。
安德瑞丝和菲奥娜一起从脚凳上跳了下来。
“我们去福洛林冷饮店歇会儿吧,有人想吃巧克力加覆盆子和碎果仁的冰淇淋吗?”雷蒙德提议道。
沉闷的氛围被打破了,大家笑闹着准备离开。
“你好,我叫海丝佳·琼斯[注 2]。”女孩追了上来,脸颊因剧烈哭泣过而显得通红,“请问你可以告诉我故事的结局吗?”
菲奥娜蹙眉犹豫了一会,然后在女孩期待的眼神中继续讲了下去:“命运阻隔他们再次相见。传说最后,炽焰在骤火之战中英勇战死。带着与彗心有关的记忆,他的灵魂将在曼督斯的殿堂,永远哀伤。同年冬天,94岁的彗心逝世,一生未婚。”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海丝佳喃喃道,“噢!谢谢你,那么我们就到霍格沃茨再见了!”
“我有预感,”菲奥娜小声说,“安德瑞丝,你们命运有某处相似,我是说,你会非常长寿。”
下午三点,安德瑞丝、雷蒙德、凯尔·格林格拉斯、尼尔·斯拉格霍恩站在果园里巨大的白色帐篷外,恭候前来参加婚礼的客人们。
四个人手里都捏着座次表,可以帮着指点客人坐到合适的座位上。
一小时前,来了一群穿白色长袍的侍者和一支穿金黄色上衣的乐队。
此刻这些巫师都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抽着烟斗。安德瑞丝可以看见那里袅袅升起一片青色的烟雾。
在他们身后,大帐篷的人口处铺着一条长长的紫色地毯,两边放着一排排精致纤巧的金色椅子。柱子上缠绕着白色和金色的鲜花。
安德瑞丝和雷蒙德把一大串金色气球拴在玛莉提丝和阿尔法德即将举行结婚仪式的地点上空。
外面,蜜蜂和蝴蝶懒洋洋地在草丛和灌木树篱上飞舞。
“等我结婚的时候,”凯尔·格林格拉斯一边扯着他长袍的领子,一边说道,“我才不搞这些讨厌的名堂呢!你们爱穿什么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