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三生终还尘世 金兰兄弟误认罪身(1 / 3)

“道友眼明心善,仙途坦荡,倒是给小人行个方便,放小人上山去吧。”

“宴席已开,山门落锁”,仙侍挥弄拂尘,“纵然你是显仙宗的弟子也上不得山,下次仔细数着时辰,今日权当长了教训。”

“道友,我首出师门,不懂规矩,您行行好,洒洒水,只当放了一只野猫。”

“呵,正阳山上,莫说是野猫,就连野苍蝇也飞不进一只,我好言相劝,莫非你听不懂人言?”

“是小人冒犯仙长,小人告辞小人告退。”

左不过十月份便冷的出奇,白银诚裹紧身上薄衫,踱步至山脚草棚。她怎么也没想到复生后肚里空空灵力空空,跟凡人没什么不同。

好在修仙界最重面子活,草棚上的草整洁干净,四面透风也挂上飘逸挂帘,布料比她身上穿的还要好,白银诚端坐其中好歹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风韵。

山是一定要登的,她的仙骨在上面,必须得取回来。

遁地移行的法术,纵然再微末,也要毫缕灵气支撑,想出的法子不少,没一个能用。

要不,杀了那个看门的?

方才她探过,修为不过筑基,仙骨离她不过百里,且不断逼近,来回一刻钟足矣。

“就这么办!”

那仙侍看白衣小道卷土重来,心下鄙夷,趁着老夫人寿宴打秋风的穷道士一年比一年多,年年只说误了时辰初下师门的混账话,他耳朵都磨出茧来,正要驱赶,却听得少年清朗之音。

“叫我好找,总算没误了时辰”,边说边亮出腰牌,“我是曲水黄仇,奉得是建业大都会三见仙长的令,你不用管。”

仙侍一早垂首站在一侧,白银诚未走到跟前,就被人揪着领子上了山。

那少年是个自来熟,也不管人应不应,噼里啪啦倒了大堆儿的话。

“我们要的急,怕是徐家没给你交代,你的上任‘兄弟’出了意外,临时找你替补,不过你放心,地穴已经找到了,你只管领路,旁的不用你做。”

白银诚一听就知道他认错了人,她和徐家没关系,也不听别人的吩咐,她是自己找对地方。不过,听少年的意思,他们也在找仙骨?

“到了,紧赶慢赶好歹赶上了,若是这次见不到,下次不知道要多少个猴年马月。”

“见到又如何,还不是只能远远瞧一眼,离近了又要晕厥,上次那事早传遍五州,平白惹人耻笑。”

说话的是一位青年,身着青衫,手持金边白扇,头顶玉冠。这骚包的样子一看就是南集山谢氏,长什么样子没看清楚,毕竟人家都没正眼瞧她,圆润的后脑勺十分明朗。

“嗨呀”,少年快步赶上,没忘扯着后面的小跟班。“我打小就是这臭毛病,狗肚子盛不下二两香油,你又不是不知道,谢枕,好谢枕,我长了教训,今日站在边上看一眼,便立刻下地穴,绝不拖沓。”

“你最好是,不然下次我绝不带你。”

“我肯定是,哪敢耽误正事。”

话毕,两人不再言语,白银诚自是无话可说,三人成行,一会就到了宴席。

约莫是来得早,宴席上没什么人,白银诚站在两人边上等着,身子也有了知觉,不过脚麻换了一边站,惹来谢家小子一记白眼。

“又怎么了我的祖宗?”

“少胡说八道,宴席上有你家的人,当心告你祖母。”

“我祖母没有闲心管屁大点的芝麻事,整日批阅公文处理事务,忙的像一只陀螺,还是不停捱抽的那种,唉唉唉,不说了,我偶像来了。”

鼓乐起,杂谈消,高台之上按次序落座,台上人坐齐了,台下行了礼方落座。从始至终这两人安坐悠然,没半分不适。

呦,两个世家子。

东道主的正阳掌门为人豪爽,简略说了几句,舞乐齐奏,宾客推杯换盏,自在得很。

“你瞧,正中偏右就是我最为敬仰之人,显仙宗的宗主,当今正道第一人,陈起宗主。”

白银诚顺着手指去看,可惜眼力不耐,偏看见白蓬蓬的一团棉花里粘着红蕊,不待细瞧,又被扯着领子离席。

原是侍人唱礼,“曲水黄门,五千斤海鱼,五千斤海带,一尊仙鹤童子像,一盏琉璃引花灯。”

纵然黄仇脚程飞快,三人皆一字不落听完。

“引花灯是何物?”谢枕摇着素扇,慢悠悠跟在身后。

“纸做的俗物,年年引花节摆到海面上引渡亡魂,要送礼便烧了琉璃,你若想要,我也同你烧一个。”

“不吉利,不要。”

话毕,少年才慢下来,紧绷的背脊向两边摊开,揶揄道,“真不明白祖母怎么想的,送珍珠也好过海产,难道中原没粮吃?”

小孩使性子,嫌弃送礼不上台面,白银诚笑出气音,又惹得谢枕侧目。

行至无人处,黄仇解了腰牌,就地一扔,现出一扇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