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2 / 2)

有变动,从这里的每一样物件便能看出这里的主人是什么性情。

阿柳坐在榻上,凤冠早早便卸了,手里拿着几本从书架上取下的书,书里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书注,是周子舒的笔迹。

阿柳被周子舒笔下的内容吸引,正看得津津有味之时,屋子的门被打开了。

“你回来了!”阿柳笑着跳下床,下一刻却忍不住皱起了好看的眉头,“怎的喝了这么多,叶白衣整你们了不成?”

阿柳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扶着周子舒,心里却开始骂起叶白衣来,这老头的酒量,可不是正常人能企及的。

阿柳扶着周子舒在床边坐下,转身想去打盆水来,却被周子舒拽住,力道之大,令她直接毫无防备地倒在了榻上。

周子舒的脸埋进她的颈窝,呼吸一下一下地打在她的皮肤上,痒痒的,还带着几分醉人的酒气。

“阿絮?唔……”阿柳敏锐地察觉到身上这人的情绪不对,轻声开口,似乎是怕惊到他,可他的名字刚从她的嘴里出去,她的嘴便被这名字的主人堵住,久久不能出声。

周子舒的吻如同他的人一般,轻轻柔柔,却很容易将人带向另一方天地。

夜凉如水,婚帐中一人沉沉睡去,阿柳披上衣物,推门走了出去。

大堂里酒壶散落一地,大红的喜字随着夜里的风轻轻晃动,烛花摇影。叶白衣提着酒壶独酌,酒如同水一般进肚,单看侧影,已是说不尽的孤清。

阿柳在他对面坐下,二人对对方的出现都不意外。

“是我与他说的……”

“我知道。”

二人的对话素来简短,不言自明,她知他对她的担忧,他亦懂她对周子舒的情意。叶白衣看着阿柳,总是能想到当年的自己,为了所爱之人可以倾其所有,不惧世俗。

“老家伙,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或许世事无常,千万事都难以如愿,但也未尝不可一搏。

冬至过去,除夕又至,这段时日对几人来说均是少有的舒坦畅快,只是成岭毕竟是个孩子,这般日子对他而言,多少有些寡淡。

成岭禀过师傅,出门看烟花,却见一人倒在路边,是曾险些捉走他的韩英。

“莫要担心,叶白衣的医术说是活死人也不为过。”

周子舒看着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韩英,满心忧虑,阿柳出言宽慰。

周子舒点了点头,担忧虽减,自责却涌上心头,韩英是为他夺琉璃甲才中了晋王的陷阱,以致重伤。

阿柳耳尖一动,叶白衣动作也是一顿,庄外有人来。

“阿絮……”即使早知有今日,她也无法完全坦然,她想保护的东西太多,不学温客行的置之死地,便难以后生。

阿柳突然抱住周子舒,满是眷恋,“你,莫要怪我。”

周子舒一阵不安,却是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阿姊?”温客行瞧见这出,不明所以,刚发问,便被叶白衣敲晕了。

阿柳微微点头,转身走出门去,这晋王终究是心腹大患,他无意放过周子舒,若是置之不理,他必会与几人纠缠不休,这非她所愿。

四季山庄外兵马俱在,这阵势比上一世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大的阵仗啊!”阿柳发笑道,没想到她还能有此待遇。

为首的是现任天窗之主段鹏,见阿柳身后无人,当即将人围了起来。

“周子舒呢?”

“不关你的事。”这段鹏是晋王心腹,与韩英不同,他是一心想要周子舒的性命,阿柳对此人并无什么好脸色。

“你!”段鹏狐假虎威了好些时日,许久都未曾有人直言顶撞他,偏偏此人他杀不得。

“带我走便是,我亲自与你们晋王说明。”阿柳看向他,似笑非笑,“放心,有我在,晋王不会与你计较这些。”

段鹏心知阿柳此话不假,他来时晋王对他再三警告,要将此女毫发无损地带回,为此他甚至备了马车,他看得出晋王对这女子情深,但也看出了这份深情并非全然纯粹。

“对了,这四季山庄的一草一木都极为珍贵,若是有半点损坏,我可不担保你们晋王想要的那份东西还能完好无损,你们的脑袋是否还能安在自己的肩膀上。”

段鹏尚在思索,听见此话,心里恍然,此女果然将要密藏在了四季山庄之中,心里想将阿柳千刀万剐,面上却不得不撑着笑脸,将人请上车。

阿柳扬起车帘,突然对段鹏道:“阁下可知我由眼下处境想到了什么成语?”

左不过是请君入瓮,段鹏心中这般想着,还未回话,便听阿柳出声道:“阁下想到的是请君入瓮吧。”

段鹏捉摸不透她的心思,敷衍道:“柳姑娘说笑了。”

“呵。”阿柳轻笑一声,放下车帘,他们怕是忘了,还有一个词叫做:引狼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