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这奇葩哥哥在信中说了多少废话,十有八九又是一封流水账。蔺曦草草过目,信纸上龙飞凤舞的字迹,再加上一日三餐的描述,实在是挑战人的耐心啊。看到最后一页,才堪堪说起了重点,蔺曦随之放慢了看信的速度。
银河瞧着蔺曦的变化,心生好奇,“小姐,怎么了?”
蔺曦看完最后一句话,将信仔仔细细地折好,放回信封,将信件递给银河道:“没怎么,只是兄长要来了。”
银河接过信,很是开心,“那太好了,这样长苏公子就有人陪了!”银河一边说着,一边将信收进架上的锦盒里。小姐虽然老是嫌弃少阁主写给她的信,却将每一封信都收了起来,看来小姐还是很在乎少阁主的嘛!
蔺曦得到蔺晨的消息,心中微微安稳了些,这段日子,她都替梅长苏这如履薄冰的日子胆战心惊。夺嫡之争愈演愈烈,所有人都把自己当做执棋之人,怕只怕一不小心,发现自己也只不过是一枚任人操纵的棋子。
蔺曦提起衣摆,坐于案前。拿起笔,笔尖轻蘸墨汁,似要下笔,又觉不妥,随即将笔放下,看向盯着自己的银河道:“你去将行囊中的那块暖玉找出来,送去长苏公子那。”
饶是银河对梅长苏仰慕之情深厚,也忍不住讶异得张大了嘴。那块暖玉得来不易,只是与小姐练的武功不对付,因此才将其束之高阁。只是转念又想到,小姐虽平日里对吃穿要求甚高,但其实对身外之物并没有旁人想得那般看重,小姐既然如此做,必定有其缘由。
“小姐,这暖玉可是能治好长苏公子的顽疾?”银河问道。若是能,那长苏公子便无需日日被病痛所折磨了。
“呵,你还真当你家小姐神医转世不成。”蔺曦的话让银河的脸垮了一大半。蔺曦又道:“你就告诉长苏公子,这是对他除夕之夜赠我酒菜的谢礼。”
谢礼?银河有些迷糊了,轻轻应了一声,便取玉去了。直到捧着玉出门时,她才将“除夕之夜”“谢礼”“暖玉”几词连在一起,想了个明白。
梅长苏收到这份谢礼,反而道了声谢,回了句:“已知。”
“小姐小姐,你与长苏公子俩人每每交谈,都跟猜字谜似的!”银河跟在蔺曦身后,陪着自家小姐在街上闲逛,嘴里抱怨着自己这个跑腿的当得辛苦极了。
蔺曦顺手拿起面前小摊里的拨浪鼓,轻轻在银河前额敲了一下,原本用来敲击拨浪鼓的小球,被绳子带着,在银河眼前晃来晃去。
“都说了多少遍了,在外面不要提他的名字。”蔺曦将手中的拨浪鼓放下。后知后觉的银河连忙捂住嘴巴,低下头四处看看,生怕被人听了去。
梅长苏的名字,在这金陵城,可是如雷贯耳!
“你们可曾听说,这城外出怪物了!”蔺曦经过茶馆,无意听见几人对话。白色毛发,当真是奇哉怪也。蔺曦本想多听几句,没想到两个不长眼色的下流胚子靠了过来,此处的话语声自然就断了。
“姑娘好生俊美,本公子倒是未曾见过啊!”这俩人都时一副纨绔打扮,说话这人长了双桃花眼,只是这眼神,让人倒尽了胃口。
蔺曦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裙摆,难怪了,自己本就很少女装出门,今日是突然来了兴致,出门也就没有什么打算,于是便省了马车,只带着银河,没想到反倒被这二人当做了软柿子。
“不得无礼!”银河伸出手臂,挡在蔺曦面前。
蔺曦无心去看这二人是一副什么嘴脸,这俩人倒是将蔺曦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俩人一看就是祸害姑娘的老手了,单从蔺曦与其丫鬟的衣着,模样与说话腔调,便判断出这主仆二人并非金陵城中人。这么一想,二人胆子就愈发大了。
“你家小姐如此貌美,不如陪我喝上两杯?”另一人开口道,脸上就透露着一个字:色。
茶馆里现在安静极了,似乎这些人对这件事都见怪不怪,只是低垂着脑袋,生怕蔺曦向他们求救。
蔺曦这些时日一直在忙着尔虞我诈,心情本就有些郁结,还真是想出气,就有人给你当沙包了!
你这公子如此色胆包天,不如让我替天行道?蔺曦抬起头来,笑得妩媚,拍了拍银河的手臂,示意她让开。
坏了坏了,小姐生气了。银河咽下口水,慢悠悠地移到一旁,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心里有了点底气,她可不想在小姐砸完店之后,被押在这等小姐派人来赎。
“你家小姐倒是比你懂事!”俩人对视一眼,满脸坏笑,说着就要上手去拉蔺曦,只是那脏手还离蔺曦老远,只听“哐”的一声,伸手的那男子便被自己的衣袖连拖带拽,撞在了身后不远处的柱子上。众人定睛一看,那柱子上插着一把剑,穿过了那人的衣袖。
“萧……景睿!”另一个男子嘴巴哆嗦着,看着蔺曦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