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愚蠢,竟被一下贱马奴玩弄于股掌之中。
君子不屑为难女子,可匈奴人不是君子,他们兽性未收,手段让人毛骨悚然。既是万分不易将梨元香带走,那就是猜测她知道箫牧的布局,若她咬死了一字不说,岂能得了好。
“啪!”这一巴掌苏涵意用尽了全力,她才知痛到深处是没有泪的,“箫牧!你混账!”
“放肆!”
苏涵意一脚踹开上前阻拦的副将,揪着箫牧的衣领挤出声音:“你不是战神吗,为什么保护不好她,为什么啊……”
她手里抓着月前梨元香寄去的书信,信中她兴高采烈地与自己分享喜讯,说此战若是大捷,便请她来喝喜酒,明明……就在眼前了……
苏涵意甚至不敢回头再看一眼棺中的尸体,她扒着棺木瘫倒在地,身后的陈准这时才敢上前扶着她,低声安慰。
箫牧恍惚着伏在棺木上,是啊,为什么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手中紧紧攥着一块绸布,那是他为梨元香清理身子时发现的,藏在绣花鞋底的血书。
得知拓石计谋的那刻她已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不是对他没有信心,是太了解他,所以知道他不会以一人换天下人。
她用他教的脱身手法成全了他的大义。
真是可笑,他自幼长在军营,学会了为国为民,学会了骑马射箭,学会了计策谋划,可从未学会该如何保护自己的妻子。
西河大战之后,匈奴归降再不敢犯,可大梁百姓却说他们许是没有赢,因为大梁失去了一个最优秀的战神。
德祐三十二年,战王妃三年祭礼结束后,战王爷病逝于王府,与王妃合葬,无他物陪葬,唯有战王三年来从不离手的一帕绸布。
世人都知那是已逝战王妃遗物,但无人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许是很重要的话吧。
箫牧收回回忆,捻了捻手指叫来章伯:“郡主可醒了?”
章伯摇头:“未见茯苓来报,应是没有。”
他回头问道:“你等着还是回府?”
苏涵意坐在一旁:“且等一等吧,过几日我便要离开京城了。”
箫牧点头表示知道,江东陈家不在京中,乃是左相祖籍之地的弟子,前世香香说苏涵意是回江东探亲成就的这段姻缘,想必就是这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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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元香这一觉睡到夜幕降临,可喜可贺的是并没有发热,只是受不住在冰水泡了许久,说话鼻音还是有些重。
苏涵意在前厅等的哭笑不得,谁知这丫头竟这么能睡,终究是没见到人,留了口信说是明日一早再来。
箫牧在梨元香房外守了一下午,听了人醒来的信儿倒是不敢进去了,急匆匆朝外走去。
入夜时,竟飘飘洒洒的落起了雪,院中烛火通明,将院中竟映衬得格外柔和。
梨元香睡了半天现下没有困意,久等箫牧不来,又听说苏涵意来过便想通了关窍,将人把那盆绿云抱到窗边的木桌上,坐在一旁给它剪枝。
茯苓试探道:“郡主,窗边寒凉,要不奴婢把窗子关了吧?”
梨元香裹着狐毛披风轻笑:“这般冷算什么,想必边关苦寒更甚,所以王爷回府后才躲在屋里取暖不敢出来呢。”
茯苓眨了眨眼道:“怎会呢,王爷最不惧风寒了。”
“这样啊。”梨元香轻轻吹去飘落到枝叶上的一片雪花,又调笑道:“原是这样。上午时间紧急倒是没来得及问,正巧这会有空,我且问你,王爷回京路上是不是真的途径了寡妇村,将那貌美如花的小寡妇带回来了?”
屋外的箫牧:……
这都什么跟什么?
素问一听便知晓她的意思,忙说:“郡主莫要多想,王爷在屋外守了一下午,方才……许是有公务,才匆匆离去了。”
梨元香起身环视了一圈,忽的叹了口气:“哎,既然王爷回来了,我还是回小宅去吧,不然怕搅了王爷的好事。”
箫牧正支着耳朵听她要讲什么,闻言忙推门进来:“香香还未睡么?”
梨元香背着他偷笑了下,门口映进来的影子都要伸到她眼前了,还贴着门不肯进,这会儿倒是来得快。
“咦?王爷公务忙完了?”
箫牧胡乱点了点头:“忙完了。”
“既如此怎么不去歇息?”梨元香睁大眼睛看他,眸中满是疑惑,似是对他的到来不甚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