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来。当晚的每个画面都记忆犹新,好像昨天才刚刚发生过一样。
那天晚上月亮很圆很亮,像个大脸盆贴在天上,月光洒满了土地庙的四周,让他看了个清清楚楚。
白衣男子,也就是阿念的父亲洪天成,神色焦急地喝问:“阁下何人?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跟我家小女过不去?”
黑袍人喑哑着嗓子,吃吃笑道:“洪公子,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你们兄妹,感情也不过如此嘛。”
洪天成神色一变:“我妹妹?你?是你!你果然还没死?!”
“呵,当初你们几个毛头小子趁我虚弱,将我打落千灵峰。却没想到,我竟然还能活着回来吧?哈哈哈……”他伸出空着的那只手,对着洪天成轻蔑地招了招:“来啊!洪家小子,你不是要报仇吗?我可以让你一招,让我看看你们高高在上的水神族到底没落成了什么样子!”
洪天成气急,一柄蓝色的灵刃从他手中升起,呼啸着直冲黑袍人而去。
黑袍人不以为然地挥挥手,灵力还没碰到他便消散了:“弱!太弱了!堂堂水神,竟像条无骨水蛇!”说话间,黑袍人一推手,一股更加恢弘的灵力带着寒意,如离弦之箭般,往洪天成直冲而去。
洪天成旋身躲开,那道灵力割破他的衣襟,插进他脚边的土地。瞬间草甸成冻土。
洪天成咬牙,双手结印,狂风卷起他宽大的袖口,六月酷夏竟然飘起了雪花。雪花打着旋飞快化成一面冰柱,“刺啦”一声,冰柱中刺出无数箭矢,根根直指黑衣人。
就在箭矢一触即发之际,对面的黑衣人“嘿嘿”一笑,慢慢举起了……手中的襁褓!
洪天成大吃一惊,生生收回攻势,却没想到黑衣人下个瞬间从襁褓后方又打出了一道灵力。灵力所挟裹的寒气之强,让庙里的程老伯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只听“喀啦”一声,洪天成躲闪不及,右腿被那道灵力打断,整个人也摔倒在地。
洪天成冷声道:“拿刚出生的孩子当盾牌,阁下可真是无耻至极!若想光明正大地跟我比试,那就先放下我儿!”他掌中化出一道冰柱,强撑着自己站起来。
黑袍人看了看襁褓中的婴儿,啧啧有声:“放下她?怎么可能!多少年了,竟然被我找到这么个赤水脉的小家伙!真是天助我也,我的四方阵指日可成啊,哈哈哈……”
洪天成面如金纸,一拍地面,不顾伤腿站了起来,几道灵力嗖嗖而发,避开婴孩,往黑袍人射去。
黑袍人虽不以为意,可一时之间被缠得走脱不了,不由得怒道:“我今日本不想要你性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洪天成惨笑一声,没有回应,明显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咬着牙拼尽全力与他缠斗。
黑袍人逐渐不耐烦起来,空着的那只手飞快结印,一股刺目的冰柱以极快的速度旋绕着直击洪天成当胸。
洪天成连忙化盾挡住攻击,可是那冰柱却无穷无尽一般,而且力道愈来愈强!
很快,灵盾上出现细密的裂痕。
“铮”地一声,灵盾终于碎成无数个细小微粒,在夜空中熠熠生辉,瞬间消弭于无形。
洪天成再也无力抵挡,想躲又被右腿拖累。他徒劳地伸出双手,还没来得及有何动作,已被冰柱正击心口,顿时七窍流血,委顿在地。
程老伯在庙中看得清清楚楚,那黑袍人杀了洪天成,无所谓地拂了拂袖,冷哼一声:“自作自受!”
他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被那可怕的黑衣人发现。
是,他是不想活了,可他也不想这样死啊!这人太奇怪了,若是一不小心被他杀死,万一魂魄有损,不能进阎王殿与死去的家人团聚,那可就糟糕了!
他死死盯着黑衣人,看他得意地抓着襁褓,转身欲走。
说时迟那时快,土地庙前面的林子里疾行出来一把火焰长枪,伴随着雷霆之势向黑袍人袭来!所过之处一片焦土,连空气都稀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