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了。席上做满了各家的年轻女娘,这眼熟的、不熟的、不如不熟的都在。
见她到来,那不如不熟的裕昌郡主便道:“今日怎的你也来了?”神色暗含警惕。
胡蔚稚在宫女的带领下,坐到了席面靠前的位置上,与裕昌郡主相对。待坐下后,胡蔚稚才不紧不慢的回道:“自是收到了陛下的邀请才来的,难不成郡主是不请自来的?”
“你!”那裕昌郡主被胡蔚稚的话一噎,重哼了一声将头转向一边,一副不愿看见胡蔚稚的模样。
坐在裕昌郡主身侧的车骑将军家的女娘王姈马上开口道:“胡蔚稚,你也太蛮横了吧,果然是商贾出身,不懂礼数!”
“你懂礼数?我是圣上亲封的福康县主,你又是什么?就敢直呼我名?”胡蔚稚反问这不如不熟二号的王姈,直把王姈也问得哑口无言,才又道:“罢了,今日大好的日子,本县主也就不与你这不懂礼数的女娘计较了。”
“你!”王姈也步了裕昌郡主的后尘。
全都城最为显贵的三个女娘争锋,吓得席上其他人顿时雅雀无声。这时,宫人又唱道:“五公主至——”
胡蔚稚暗暗翻了个白眼,裕昌郡主和王姈面露喜色,然后不怀好意的向胡蔚稚瞟去。胡蔚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厌烦情绪,同其他女娘一样向缓缓步入席内的五公主行礼问安。
五公主是文帝与宣后的小女儿,是皇子公主中最年幼的一个,她今日身着石榴红衣裙头戴金树式步摇冠,面上尽是嚣张和不屑的神情。落座后,五公主才缓缓抬手免了众人的礼,随后矛头就直冲胡蔚稚而来,“胡蔚稚,今日父皇特设下宫宴庆贺子晟凯旋,你怎的穿的如此朴素?莫不是瞧不起子晟?”
胡蔚稚觉得五公主逻辑有问题,她的衣着如何跟瞧不瞧得起凌不疑有何关系?找茬都找的如此没有水准。胡蔚稚腹诽完毕,才面带笑容缓缓道:“五公主哪里话,凌将军少年英雄百战百胜,我自是无比敬重的。不过今日既是凌将军的庆功宴,我如果大肆装扮,倒显得有些喧宾夺主了。”说完,胡蔚稚装作隐晦地打量了下五公主的装扮,在五公主看来的时候又将视线移开,把五公主气的说不出话来。
胡蔚稚暗嗤了一声,看着那五公主和裕昌郡主眼神交流便知她们还在盘算怎么挤兑她。胡蔚稚也懒得再接招了,道了一声胸闷需要出去透透气便离席了。五公主和裕昌郡主有招没处使,倒是被气得胸闷了。
坐在王姈下首位的一位年轻女娘此时凑到王姈身边,轻声询问道:“那刚刚离席的便是福康县主?”
年轻女娘是楼太傅家的小女儿楼缡,这次也是初次入宫参加宴会,她与王姈一见如故,她阿谀奉承,王姈也乐于与她介绍贵女相识。听她询问,便道:“没错就是她,你以后看见她最好就离的远远的,免得沾了一身铜臭,俗气!”
楼缡不解的问:“她既是侯门县主,又怎么会与商贾有关系?”
王姈扑哧一乐,嘲讽道:“胡蔚稚算哪门子的王侯之家啊,她家祖上九代都是经商的,虽是巨贾,可是家里却连一个能入仕的人都没有。”
“那她阿父是如何被封为宣平侯的啊?”
“我听我阿母提过,胡蔚稚的阿父与霍翀将军交好,曾暗中捐献金钱粮草,以助陛下成就大业。不过后来她阿父的作为被戾帝党羽发现,戾帝便没收了她家家产,灭了她家满门,只有她阿母带着她逃出生天,投奔陛下。陛下念她阿父的恩德,便追封了她阿父为宣平侯。”
“那她又是怎么被封为县主的呢?”
“戾帝被陛下大军击退后,陛下就将胡家被罚没的家产全数归还,不过宣平侯夫人倒是会做人,主动请求捐赠半数家财以充国库。于是陛下又封了胡蔚稚做福康县主,食邑两千户。不过她就算是被封做了县主,还是改不掉这商贾卑贱的做派,一个未婚女娘居然还抛头露面的去与那些商贾谈生意,真真俗不可耐!”王姈嫌弃的撇了撇嘴。
闻言,楼缡惊诧的道:“她的食邑竟是比公主的都多。”
“是啊,所以五公主又怎会瞧她顺眼。”说罢,王姈又抬眼看了下五公主的神色,见五公主还是生气的模样,便高兴的勾起了嘴角,对楼缡道:“先不说了,你且看着吧,等胡蔚稚回来,五公主定还会给她难堪。”
胡蔚稚从宴席出来后,便到了一处僻静的走廊下,静静的看着庭院中的一树红梅。这时,天空又开始飘起了雪,雪花簌簌很快在地上覆上一层白霜。胡蔚稚把手伸出廊外,让雪花飘入她的掌心,雪花很快因她掌心的温度融化。转瞬,雪势加大,胡蔚稚瞧着四下无人,便大胆的翻过廊下围栏,行至庭院之中。
凌不疑缓步在宫廊行走,身后跟着随从梁邱起梁邱飞兄弟二人。他剑眉微蹙,素来不喜形于色的面上,竟微微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神情。他身上还穿着黑色盔甲,身披圣上特赐车服,经历了长达快两年的血战,他一身肃杀之气更甚,让所至之处的宫人都噤若寒蝉。他今日刚刚抵达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