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贯穿着大脑神经,于是,身子就像被掏空了那样,灵魂无所归依。
直到狠狠抽一记鼻子,才把想哭的情绪给强行压下去。
然后,虞伽看着车窗外日出前闪着的城市光,心里清楚,崎岖迂回只是过程,身子和心灵总会慢慢被治愈的。
*
白驹过隙,这一年在指缝中溜得飞快,日子照旧,虞伽的身边也依旧不乏追求者,桃花旺到人人艳羡,但她偏一个也瞧不上,拒绝人的方式和理由更是层出不穷,按简笑的那句直白话来讲,她就是仗着一张老天爷赏饭的皮囊在祸害人间,她却笑着回,我祸害得了谁。
还有几天就是邵鹏的生日,二世祖这回直接把生日宴给搞大了,约他们一帮人去滨海城市玩,说要搞一场隆重的游艇趴,机票他包,住宿吃喝他管,什么都不用操心,人到就行。
出发前的一天,虞伽得了场重感冒,这阵子学业把她熬得体重直线下降,人又虚又懒,本来想在家一睡不起的,但又回想起上周就跟简笑约好了今天一起吃晚饭,饭后还得帮邵鹏少爷挑个生日礼物。
于是,挣扎一番后总算从床上爬起来,但实在懒得化妆,套了件外套,素净着脸庞就出门了。
虞伽最近没怎么休息好,脸色挺憔悴的,黑眼圈也跟着冒了出来,但她无所谓,手指扶额地坐在网约车的后座上,外套的帽子扣在头顶,另一只手插着兜,正百无聊赖地看着车窗外忽然飘起的朦朦细雨。
途中,邵鹏发来过一张照片,这人早他们一天抵达那座海滨城市,给她拍的是一张以别墅为视角的照片,院子里有个巨大的玻璃泳池,泳池外几十米处是一片人工沙滩,视觉效果上两处景色融为一体,挺开阔也挺令人心旷神怡的,但那照片同时还照到了其他人的身影,三四个穿着比基尼的妞正躺在泳池旁的休憩椅上边喝饮料边欢笑聊天。
虞伽将页面切回到聊天框内,打字:你到底请了多少人?
邵鹏的消息秒回过来:不多,也就半个朋友圈的人。
虞伽给他发了一串感叹号,紧接着跟一条:那么多人能住下?
邵鹏:开玩笑的,也就十来个好朋友,但爷租了两栋别墅,够住。
消息刚被传送过来,对话框里又跳出个狗子躺摇床上戴着副墨镜特惬意的动图,虞伽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他发这条信息时的焰有多嚣张,果然是圈里鼎鼎有名的富二代,挥金如土的,也就为了图一乐呵。
虞伽没有助纣为虐地继续给他炫富的机会,锁了手机屏,看一眼窗外,那时,她恰好遭遇全市最繁华路段的晚高峰,还偏偏碰上下雨,交通堵塞得一塌糊涂,视界范围内除了一片朦胧的红色车尾灯外,什么也看不见。
于是,烦躁地捋了记头发,看时间,已经过了约定的点。
虞伽刚想给简笑发消息,偏偏这时,耳边刮过一阵低吼的超跑轰鸣声,那时,手里的动作一顿,下意识抬额,透过车玻璃上的密集雨珠朝外看,然后就看到遥遥马路对面正停靠着一辆再熟悉不过的布加迪威龙。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躁,一股连呼吸都变得潮热的躁,她倒抽一口凉气,扶额的手指僵了僵,掌心微微发汗,浑身血液在倒流,而她的视线却一刻不离地顺着车辆间的空隙落在那辆她曾坐过的限量版布加迪威龙的车身上。
三米秒后,车窗降,一直降,雨丝洋洋洒洒地飘,她就这么措不及防地看到了主驾驶上属于姜则厌的侧影,于是,身子开始细微地抖,时间被放缓,周遭的一切喧嚣也在那一霎被消了音,与此同时,她看他略微低额,眼睛懒洋洋地垂着,嘴里叼一根还未点燃的烟,然后,看他从车中央的置物槽内找到火机,紧接着,火机盖开,齿轮在他指腹间擦出一簇火苗。
那个曾经说过要她戒烟,让她陪着自己活到九十九的姜则厌,如今却摒弃前言地在坐在布加迪的主驾驶上打了根烟,车窗全开,那烟被他夹在左手指间无声地燃着,烟雾从他垂在窗外的手边徐徐缭绕着,再漫到他隐匿于阴影中的晦暗侧脸上。
痞气敛了三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世俗的厌,下巴比从前更利落,双眼倦懒地眯着,一副比之前还要无所谓的模样,像被焚烧过的灵魂,眉眼间揉进了冷欲,还是那个少年模样,只是变得愈加成熟了。
虞伽就在不远处看着,看他懒洋洋地掸了掸烟,火星亮着,烟灰顺着动作从他垂在窗外的指间抖落一截,随后,他的视线偏偏朝她的方向撂过来,像是无意识的一瞥,却又恰好措不及防地跟她隔着被雨夜堵得一动不动的车辆空隙中对上视线。
飘渺的雨丝夹在两人的双目视线中,但他也只是撂她一眼,就一眼,没有分毫留恋,就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旁人,不过三秒,又漠视地撇开,眼里再也没有当初惯她时的分毫情意,全是无所谓和不关心。
十个月零八天。
他又回到了最早认识他的那种状态里,一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模样,也不在意任何人。
虞伽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