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想法?”
“想去看海。”
这么随口的一句话,换来的却是姜则厌开了近一小时的路程带她去看海。
那会儿夜已深,凌晨两点的大海透着股强烈的神秘感,远处灯塔忽明忽暗的光线照在两人的脸上,而虞伽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盯着浩瀚深蓝的海面发着呆,冷风吹得她鼻头通红,脸颊冰凉,姜则厌安静地坐在她身旁,脱下外套披她身上,陪她一起受刺骨的寒风吹。
城市少有星星,她盯着黑暗苍穹出了会儿神后,抽一记鼻子,别过头挺突然地对姜则厌说:“你信这世上有长久而稳定的关系吗?”
姜则厌的头发随深夜海风吹而微微凌乱,慢条斯理地侧过头,跟她对上视线。
“我不信。”
她自问自答地回一句。
因为经历过不信任,也有过付诸真心但被全盘否定的失望,所以再也不敢轻易相信这世上会有什么缠绵悱恻的感情,也不信有所谓天长地久的稳定关系。
“那你想信么?”姜则厌说。
“不敢信。”
在她摇头的间隙里,姜则厌却说:“你早晚会信。”
海面被凛冽的夜风激起阵阵“哗哗”直响的汹涌浪潮,虞伽就这么安静长久地凝视着姜则厌,看他在暗淡光线下的一双含笑眼,也感受着他缓缓靠近的气息,然后,听他说:“爷会让你信。”
发丝随风肆意飘扬,也飘到了姜则厌的脸上,挡住了大半视线,他却熟视无睹地斜着脑袋吻上她嘴唇,虞伽身子轻轻颤着,双手下意识抵着他胸口,感受到咸涩的海水味儿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带着滚烫的温度。
虞伽挺想提醒他,她感冒还没好透,但姜则厌贴在她腰上的手臂收太紧了,嘴唇也紧紧相贴,所以只好放任他,与他下巴交叠着接这世上最缠绵热烈的吻。
那晚过后,姜则厌成功感冒了。
也不知道是被虞伽传染的还是受海风吹着凉的,反正人足足烧了三天才能下床,虞伽那时还挺没良心地嘲他太废。
姜则厌没法反驳,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瞅着她,意思是我感冒因为谁,你心里就没点数么。
自从把感冒传给姜则厌之后虞伽倒是痊愈了,而姜则厌原本买给她喝的止咳药水也反过来用到他自个儿身上,然后吧,虞伽就挺欠地逼他喝药,说我感冒那会儿你怎么对我的现在加倍还你。
姜则厌一边不服气地喝药,一边撂狠话:“你别让我有机会。”
那时,他们正窝在姜则厌置于市中心地段金贵的高级住宅里。
虞伽懒得理他,把咳嗽药水放回茶几准备去厨房倒温水时恰好看到姜则厌放在厨台上那块价格不菲的表,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想着不如乘他烧得糊里糊涂地敲他一笔,于是没有经过他允许,直接把机械表扣到自己手腕上。
姜则厌看她半天没回来所以下意识抬头朝厨房那儿看,然后就看到虞伽正抬着手臂神情专注地端倪着扣在纤瘦腕骨上的机械表。
他斜了斜额:“想要表?”
虞伽没吭声,她身上只套了件姜则厌的潮T,下半身无遮无挡,就这么光着两条细直的长腿站在午后斜洒的暖阳里,周身被圈出金色朦胧的光晕,美得要命。
姜则厌安静地看了数秒后,又说:“明天带你去买。”
“我就看上这块了,”她歪了歪脑袋,眼睛仍专注地盯着表面,仔细钻研着表面下繁复错杂的零件。
“这是男表,你看上它什么了?”
“看上它贵了,”虞伽丝毫不犹豫地答,“就想要这块,你就说舍不舍得给?”
姜则厌忽然偏过脑袋打了个喷嚏,虞伽也因为这动静终于将视线越过岛台朝他望去:“你别装,是不是想逃避问题?”
这么撂下一句,姜则厌重新将目光放到她身上。
然后,虞伽突然回想起自己来厨房的目的,朝杯里接了温水后步子慢悠悠地朝姜则厌的方向踱去,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她将杯子递给姜则厌后打开包包,从里头掏出一枚金色的平安符,接着说一句:“作为交换,我也送你一样我的贴身物品。”
强行交易的意味十足。
姜则厌从她手里接过平安符,摇着头笑:“就这?”
语气挺不屑的。
“你别小看这玩意,跟了我好几年,我大难不死全靠它。”
“哦。”
姜则厌答得挺漫不经心,也挺不走心的,虞伽听着很不爽:“你看不上还我咯。”
她作势要抢回去,结果姜则厌反应比她快,一个闪躲把护身符藏到身后,还藏到她够不到的地方,然后开口:“哪有送人东西还抢回去的道理。”
鉴于他还算有眼识,虞伽心里总算舒坦了些,一边宝贝地摆弄着腕骨上的男士表,一边随口说:“所以你打算把护身符放哪儿?”
“你想我放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