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则厌这人是真招摇,就连排队买个咖啡的功夫也不“闲”着,短短五分钟里已经有三个女生前来搭讪,其中包含了两个身材火辣的美国妞和一个打扮时髦的亚裔女生,姑娘们都挺主动,没有任何铺垫直接上前要号码。
也许是出于他良好的家庭教育和个人礼貌,姜则厌虽然没给,但也没给任何人难堪,只斜了斜额示意自己在打电话,随后淡淡收回视线,继续讲电话。
这张混世皮囊也是真会骗人,只要往人堆里一站,注意力就自然而然地被他勾了去,而他插着裤兜站在长龙里的身段也是真挺拔,尽管这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散漫劲,跟要懒死了一样。
那时,虞伽正抱着臂站在咖啡厅外,卢晚棠则站在她边上低头刷手机,嘴上却不饶人地说:“不说要帮我排队吗?”
“我想,但有人比我还殷勤。”
这“有人”指的是谁,卢晚棠比虞伽更清楚,但这番话确实对她还挺受用,这会儿大小姐脾气早已烟消云散,嘴角微微翘着,像是习惯了他“独宠”的方式,又自知在眼下的局面上占尽了主导和上风,那股子沾沾自喜劲儿就要溢出来了。
“喜欢姜则厌的姑娘很多。”
卢晚棠忽然放下手机,朝着队伍里卓尔不群的姜则厌抬了抬下巴,虽然只说了半句,但下半句暗含意味十足,虞伽自然懂她要表达的是什么。
能看得出来,从小到大他因这副出众的皮囊必然没少招惹桃花,也正是这样一张看着“挺渣”的脸,虞伽深刻觉悟到与他之间不可逾越的关系,他会是她无所归依时的避风港,但绝不会成为她掏心掏肺的所爱之人。
“喜欢她的姑娘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虞伽淡淡地回一句。
卢晚棠没接话,睨她一眼,像是默认了她的话,又像是不知该如何回应她的冷静和直白。
恰好这时,姜则厌买完咖啡出来,电话也已经挂了,这会儿手里提着个袋子,虞伽扫一眼,里头的纸托上装了三杯冰美式,这才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是真没想到这人会贴心到给她也捎上一杯,但可惜的是,她不喜欢喝美式,只喝拿铁。
那时,卢晚棠挺高兴地从袋子里捞出一杯来,虞伽则淡淡地收回视线,说:“谢谢,我不喝。“
姜则厌在下一秒接:“没说是买给你的。”
“没我的份儿,你买三杯?”
“我就挺愿意喝两杯的。”姜则厌理所当然地回,“你也没说要喝。”
行,懒得跟他争辩,也自知说不过他,吸一口气,撩拨了下长发,不再看他。
姜则厌这人是真不懂什么叫“心有愧疚”或“不好意思”,大概是公子哥当惯了,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喝饮料但你没喝”这事儿挺正常,干了一整杯冰美式后,又捞出一杯来插着管儿慢悠悠地喝着,单手插着兜,另一只手抓着冰美式,卢晚棠想去挽他胳膊,这回却被他避开了,说不方便让她好好走路。
卢晚棠应该是挺不爽的,一张臭脸摆了一路,等走回停车场时,气势汹汹地一把掀开副驾驶门坐了进去,随后又“啪”地一声摔上,那时,姜则厌正拉开车门,朝她撂了第一眼。
但卢晚棠似乎还不解气,抬着腿踩在车前台,挺任性也挺跋扈的,但也正因为她的行为举动,姜则厌又朝副驾驶的卢晚棠撂上第二眼,与此同时斜了斜额,说:“把腿收回去。”
卢晚棠不理她,偏着头看着窗外。
“给你三秒钟考虑,还不收我就录视频给你妈发过去。”
姜则厌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把手机给掏出来了,看样子不像在唬人,是要动真格的。
那会儿卢晚棠正捂着耳朵,纹丝不动。
静静看她三秒,继续说:“但你妈这会儿应该刚做完手术麻药劲还没过,你是想等她麻药过去了直接买张机票来收拾你,还是现在乖乖把腿放下去?”
因为这番威胁的话,卢晚棠霎时放下捂耳朵的手,回头瞪他,五秒后,也终于妥协般地把腿放下。
“卢晚棠,别瞪我,你要想早点回国就给我听话,老林说了,好好养半年就能康复。”他说,“这段时间里最好别自寻麻烦,你乖点对谁都好。”
“你烦死了,怎么,回国你就不管了?别忘了姜则厌,我变成这样是因为谁?”
“我不管现在就不会在这,你以为我闲得发慌?”
卢晚棠不说话了,但心里又实在憋屈,不敢实打实地跟他发脾气,只好将悲愤化作另一种形式,拉着一张脸把音乐声调到很大,从而叫嚣着她的不爽。
虞伽听他们吵架觉得挺有意思,等完架了还挺有眼色地自行钻进后座,随后,车子发动。
大概是因为带了点情绪,姜则厌油门踩得挺凶,全程也不说一句话,手肘搭在窗外,唯一有过一次换动作是在等红灯的时候。
从中间置物槽里捞出一盒薄荷含片,是那种半透明的浅蓝色小盒子,用指腹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