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叔方虽然没有见过梁师都,也没有到过梁师都所建的梁国都城统万城,但他也听说过,梁师都在突厥始毕可汗在位的时候,跟突厥的关系相当密切。
突厥的始毕可汗对梁师都也十分重视,不仅以平等的礼节对待梁师都,在会宴的时候,也会让梁师都跟他平起平坐。
甚至在梁师都选择彻底依附突厥的时候,册封梁师都为大度毗加可汗,并且赐下了一杆狼头比突厥大可汗狼头纛上的狼头还大的狼头纛。
可以说,突厥的始毕可汗,是完全将梁师都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对待。
但是现在看梁师都的狼头纛小了一圈。
谢叔方就猜到,梁师都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
颉利对待梁师都,明显没有始毕那么客气。
也没有将梁师都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对待。
梁师都在颉利手底下的日子,恐怕没有在始毕手底下的日子好过。
“你是何人?”
在谢叔方一脸感慨的盯着梁师都的狼头纛看的时候,一个身形略显消瘦的汉子出现在了谢叔方面前,瞪着眼盯着谢叔方质问。
谢叔方还没开口,为谢叔方引路的突厥人倒先介绍起了谢叔方,“洛仁特勒,这位是唐使。”
说到此处,还为谢叔方主动引荐,“谢使臣,这位是大度毗加可汗帐下的特勒梁洛仁。”
谢叔方眉头一扬,但却没有说什么。
梁洛仁听到谢叔方是唐使,眼中闪过一道狐疑。
他有点不明白,李唐的使臣不去颉利的牙帐,跑到他兄长的牙帐前来做什么。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梁洛仁恶声恶气的问。
为谢叔方引路的突厥人脸色一变,冷冷的看向梁洛仁,“我常听人说,你们南人是最将礼仪的。如今有客登门,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梁洛仁丝毫没有在意突厥人的态度,反而盯着谢叔方皱眉道:“你是来见我兄长的?”
谢叔方点了一下头。
梁洛仁警惕的看起了谢叔方。
谢叔方跑到这个地方来,不在颉利的牙帐待着,反而跑过来见他兄长,肯定是没安好心。
不过,谢叔方能在一个突厥人的‘高官’引领下,出现在这里,八成已经请示过颉利了,他没办法阻拦。
“你们在此处稍后,我去通禀!”
梁洛仁特地看了谢叔方两眼,记下了谢叔方的一些特征,快速的进了牙帐。
没过多久以后,他出现在牙帐门口,语气不明的道:“我兄长请你们进来。”
谢叔方迈步进了梁师都的牙帐。
梁师都的牙帐里布置的很简单,里面的摆设大多都是汉家的摆设,牙帐里也只有梁师都、梁洛仁兄弟二人。
“汉家使节谢叔方,见过突厥大度毗加可汗……”
谢叔方躬身一礼。
梁师都听到这话,神情一僵,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梁洛仁双眼在喷火。
谢叔方就差指着梁师都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背宗忘祖的汉贼’。
梁师都脸色能好看,梁洛仁脾气本来就爆,听到这话双眼能不喷火?
“你算什么汉使,你又什么资格充当汉使?”
梁洛仁恼怒的大喝。
梁师都瞥了梁洛仁一眼,澹澹的道:“洛仁,不得无礼。”
谢叔方起身,澹然笑道:“我大唐居于中原,承汉隋而立,我乃是大唐使臣,如何算不得汉使?”
梁洛仁破口大骂道:“李唐乃是窃国的逆贼,有何颜面说承汉隋而立?”
谢叔方脸色不变,笑问道:“莫非梁国国主乃是前隋之后?”
谢叔方一句话,怼的梁洛仁没话将了。
大家同样是造的前隋的反,谁也没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更不配去抨击对方是逆贼。
“行了……”
梁师都瞥了梁洛仁一眼,制止了梁洛仁和谢叔方继续打口水仗。
梁师都看着谢叔方,不紧不慢的道:“你跑到此处,还特地跑来见我。所为何事?”
谢叔方缓缓道:“我乃大唐齐王府属官,遵齐王令,向梁国主传话。我家殿下愿以重金相赠,请梁国主为我大唐奔走,让突厥暂息刀兵。”
梁师都一愣,足足持续了好几个呼吸。
正当谢叔方准备再重复一次的时候。
“噗呲……”
梁师都突然笑了,“哈哈哈……你家殿下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居然让我为李唐奔走,让突厥暂息刀兵?
天下人皆知,突厥人之所以连年南下,除了那位突厥可贺敦在背后推波助澜外,还有我从旁劝解。
你家殿下难道不知道?”
谢叔方一脸坦然的道:“我家殿下自然知道。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