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的脸色,她对丫头怀里那用丝绳绑好的画纸更感兴趣,招手让人把画纸放到雕花几上。
林玥缃也顺势坐下来,将绳结拉开,解释道:“之前在京师总待在府里也无事,恰巧认识了个小姐,她爹是工部的,时常会说起些工部在办的东西。”
她说着将纸给摊开,一架布满密密麻麻丝线的庞然大物跃然浮现于纸上,跟锻机很像。林玥缃手指头在这上面点了点,“这叫改机,是闽省那边的匠人改造出来的,原本锻机是五层,他将之改成了四层。”
在那张画纸下还有张小布,林玥缃找出来递给林月回,接着道:“你看这布就是用改机织出来的。”
林月回摸惯了锻机织出来的布料,乍一摸到改机的,指腹摸了摸,又用手掌去抚平,才道:“确实不一般,质地很薄,也很软滑。”
最要紧的是坚重,厚实紧密就意味着结实耐用。
其实这不是她刚知道改机,闽省改机出世不久,她就收到了她大堂哥的来信,信里就写到过这改机,说是织出来的布尚有瑕疵,可料子却很不错。
她大堂哥为闽省同知,他的眼光很高,当时她看完去信再问时,遗憾得知这改机已被工部征用,何时能够让民间使用,尚不可知。
这一等就从去年末到今年末,将近一年的时间,若非林玥缃此番拿过来,她怕是都要讲此事给忘了。
若没有摸着这布的质地,林月回也不会多放在心上,但是摸过这料子,她深知这料子的好处,自然上心。
虽没有抓心挠肺地想要得到,但是却已经在琢磨着怎么样能把这改机从工部弄到手。
林玥缃用手撑着脸颊,一只手则在桌子上写着什么,有些遗憾地道:“可惜这还得再等上些许时日,我当时就询问了,都说还得再等等。”
至于她今晚把这个拿出来给林月回看,其实也无旁的意思,她明白她爹的言外之意。想着给林月回增添一个微不足道的筹码,哪怕这个筹码至今还没有影。
她也想说些大道理宽慰林月回,可她细想,林月回根本不用别人宽慰。
林月回自己要走的路,她自己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