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狗?"石嬷嬷是一头雾水,不解道:“狗儿怎么会是甜的?不管是不是甜的,那都不能吃啊!”
年珠认真解释道:“嬷嬷,不是您想的那样,您想想,狗儿是不是每每看到主人总是摇尾乞怜?不管主人对它好或不好,总是这样子,可是它越是这样,它的主人就越不会把它当成一回事。”
“同样的道理,人若一直讨好别人,别人也不会把他当成一回事的,我倒是觉得额娘这样没错,人这一辈子如白驹过隙,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缺德事儿,额娘怎么开心怎么来好了。”
不过,她倒是觉得年羹尧比她想象中持之以恒,想来也是年羹尧这一生过的太顺遂,还从未遇到过什么挫折打击吧,想想就叫人觉得羡慕,不像她,小小年纪就要操心起几年之后的灭顶之灾来。
石嬷嬷只能苦笑着摇摇头,无奈道:“七格格你呀,从小就是个主意大的,奴婢可说不过您”
接下来几日里,年珠就陪在觉罗氏身侧,她们再带上年忠一起,不是游山玩水就是在庄子里闲逛。
可不管是游山玩水也好,还是在庄子里闲逛也好,觉罗氏都会见缝插针与年珠说些经商之道,在她看来,女儿聪明归聪明,但论起经商之道,年珠到底还是嫩了些。
若想要生意做的大,做的好,免不得要摔几次跟头,但觉罗氏身为母亲,又怎会舍得见年珠摔跟头?
年珠也是个虚心求教的好孩子,白天跟在觉罗氏身边接受徇徇教诲,晚上还会在屋内将觉罗氏教导她的道理都记下来,毕竞好记性比如烂笔头嘛,甚至她还给这手札起了个响亮的名字一一《女子赚大钱注意事项手札》。到了母女再次分离的前一晚,年珠死乞白赖要陪着觉罗氏一起睡觉,觉罗氏并未像从前一样拒绝,只将年珠搂在怀里,摸着她的发丝,神色温柔。觉罗氏是打从心底里觉得对不起年珠,支应门庭本该是男人的事儿,可她的珠珠却是小小年纪就要寄人篱下,实在是可怜。年珠表现的越无所谓,觉罗氏就越是心疼。“珠珠,你向来是个懂事聪明的好孩子,像什么好好照顾你姑姑,自己保重身子的话,我已说过许多遍,若是再说,只怕你耳朵都要起茧子呢。”“当日你说想做生意时,我还以为你是闹着玩的,后来见你真开起铺子,以为你没几天就要亏得血本无归,不曾想小小年纪却将生意做的这样好。”“我名下也有几个庄子,一早就想过你出嫁时给你陪嫁四个庄子,如今看来,提前给你也无妨。”
“一个在大兴,一个在宛平,还有两个在良乡,其中两个虽及不上雍亲王送你的庄子好,但每年也是有大几百两银子的出息,那大兴的田庄最大,足足有三百亩地,等着今年良乡这田庄有了收成后,明年看看再看看要不要将大兴那田庄也都种上花木”
年珠一愣,她是知道那大兴的田庄的,可以说是觉罗氏手头最大的一个田庄,她三岁那年还跟着觉罗氏一起去玩过,站在田埂上,放眼望去触目所及都是觉罗氏的地盘。
但她却没肖想过那田庄的,她原以为觉罗氏会将那田庄给四哥年兴。毕竟如今也好,还是前世也罢,不少人嘴上说着疼爱女儿,但名下财产大部分都留给了儿子,更别说如今还是大清,就算觉罗氏真将这田庄留给年兴与年寿,她也不会怪觉罗氏的。
“额娘,您这是做什么?我记得曾听您说过,如今您每年盈余大多靠的都是大兴田庄的出息,您将这田庄给了我,以后您没银子用了怎么办?”“还有四哥那边……寻常家中长辈不都会将好东西留给长子的嘛?”她记得故去纳兰氏临终时都是这样支配财产的,只留给大姐姐年晗一个小田庄,后来是年羹尧又送了个田庄给年晗当嫁妆,但就算这般,如今年晗名下的财产却也是比不上故去纳兰氏长子年熙手上的东西。“我的东西,我愿意给谁就给谁。"觉罗氏轻抚着年珠发丝的动作并未停下,轻声道,“在我心里,你与你四哥、五哥都是一样的,甚至因你年纪最小的缘故,我还更疼你几分。”
她笑了笑,又道:“女子不似男子,男子可以考取功名,建功立业,但女子这辈子只能局限于内宅,靠做生意赚点银子。”“那大兴田庄若打理得当,一年也有几千两银子的出息,你以后过得好,能锦上添花,若过得不好,也能当成自己的退路。”“不过我相信咱们珠珠这样聪明能干,以后日子定能过的好的。”年珠却还是不肯收下,她一向觉得重男轻女的思想封建,但同样的,重女轻男也是糟粕:“额娘,四哥五哥一向疼我,就算他们对您给了我大兴田庄一事没有意见,来日若等着四嫂五嫂进门后,谁能保证她们也没意见?”“家和才能万事兴,不如我先收下剩下三个田庄,这大兴的田庄……以后再说?”
毕竞剩下的三个田庄都不算大,如今她也正是需要地方的时候,也就不与觉罗氏见外了。
谁知觉罗氏却是心意已决,认真道:“珠珠你放心好了,虽说我将大兴的田庄给了你,但我陪嫁之中还有好些字画古玩,你们兄妹三个都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也不会厚此薄彼,我留给你两个哥哥的东西,与给你的东西价钱都是差不多的。”
“若来日你那两位嫂嫂进门,觉得我的东西都要留给儿子,甚至因此事大吵大